流浪者笑了,他微微抬手扶住杯底,稍一用力就将水杯戳在人的嘴边,让人咕咚咕咚两口吞了个干净。
嘴里还笑着跟无事人一样关切问道:“这可是我亲手泡的,如果你喝不完我可是会很伤心的,如何?味道怎么样?”
纲吉将茶水憋在嘴中,两颊鼓起就是无法咽下去,脸色白了红,红了紫,最后还是没有忍住一口气喷了出来,将整齐落在脚边的教科书都淋个尾。
流浪者愣住,眼睛看了看这摞书,实在是没有忍住远离了些...
这也太邋遢。
苦,牙龈根都泛着苦,除了苦什么都尝不出来,苦的他恨不得吐出舌头再呸两口。
纲吉大着舌头,欲哭无泪:“太苦了!你究竟怎么喝的下去的!比碧洋琪的料理还难以下咽!”
流浪者笑的神色愉快:“苦吗?我倒是觉得味道正好,这就当是给你长个记性了,下次别突然抱过来,你看我的脾气很好吗?”
这算是对刚刚的报复吗?
这什么小孩子脾气!
纲吉似乎有些不服,倔强的瞪着眼睛还想说着只有活在幸福人生里才能懂得的美好话语和争辩。
但这些跟流浪者无关。
他在纲吉打算继续说什么之前,抬手竖起一根手指挡在了人的嘴前。
脸上半真半假的笑意也彻底隐藏,将威严展露。
曾经在愚人众执行官位多年而积累出的威严姿态显露于外。
他仅仅是垂着眸靠在沙发上,手中转动着杯子,除了嘴唇上抵着的手指再无半分阻碍他说话的力量,还是让纲吉一下子噤了声,额头渗出了冷汗不敢随便言语。
“不要再妄图接近我,你过你的日常,我有我的道路。你未曾了解过我的过往,不曾知晓我的历史,也不可能理解我的存在,从一开始就不要靠近我,这是对你的忠告。”
无心无价的人偶在他拿到散兵的记忆时已经成为过去,可过往和记忆却没有将他化为人。
此刻的他不是人偶,不是人类,只是有着生命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如何称呼的怪物罢了!
“若只是过家家的玩闹,出于你的纯粹的善良而选择每天与我相见这就够了,我会满足你那想要证明自己存在的愿望,想要证明自己有意义的价值,拯救别人带来的满足感。”
流浪者微微抬头,眼眸中很沉,深邃的像是承载着纲吉浑身发抖的时间,承载着无数生灵哀嚎的痛呼。
流浪者抵在纲吉嘴边的手指变换了一下,用食指捏着他的下巴,微微用力让人抬起头,强硬的让人的目光对准自己的眼睛,无法逃离,无法抵抗。
纲吉的嘴唇很薄,很软,就连嘴唇都好像在诉说着他短暂人生里的平和。
这样的人,不该浸染他满是孤独、背叛的气息。
“但到此为止,不要妄想着再了解,深入我,这对你我都没有好处。”流浪者低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