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面微波。
看客的议论声在耳。
小船摇摇摆摆地靠岸。
岸边等着的,是半脸面具、俊美不凡的护卫阿康。
白愁飞踏步上岸,阿康便转身带路。
白愁飞跟在阿康身后,从侧门进了燕衣戏楼,绕着楼梯一层层向上。
“踏、踏、踏。”
脚步声伴着木质的清香,一路经过满楼墙壁的彩绘戏图。
拿着姬琴、唢呐、阮、琵琶、鼓、尺八、古琴等乐器的乐手,接连从楼上下来,经过两人身边。
“哟,两位上九楼去?”
“九楼是燕姑娘的地方啊。”
“衣公子也在九楼等燕姑娘!”
“阿康护卫,这是带人去找衣公子?”
“哈哈哈可别走错,进了燕姑娘的房间啊!”
两人直上九楼。
阿康停在门边,白愁飞推门而入。
屋内燃着凝神清心的淡香,空旷静悄。
红装乌发的戏子背对着白愁飞,正坐在梳妆台前,对镜卸妆。
珠玉满缀的翠凤冠,则摆在梳妆台的左侧。
——燕青衣。
白愁飞不说话。
燕青衣显然听到外人走进的脚步声,却仍专注地卸妆,也没有说话。
燕青衣手肘屈起,水袖随之下坠,露出一截月白的手腕。
戏中人赢月,皓腕凝霜雪。
一种静默闲适的、色彩斑斓的美。
只半个背影,便叫人生出无限旖旎的遐想。
叫白愁飞既想将她狠狠染指,又想将她捧在掌心,叫她舞在自己掌上,只为他一个人唱戏的遐想!
白愁飞站在燕青衣身后,看着她笔直的脊背。
和那被手掌宽的腰封掐住的,窄窄的腰。
白愁飞想到了朱小腰。
随颜鹤发倒戈迷天盟投向苏梦枕的“梦里落花”朱小腰。
朱小腰有“四很”:很美、很狠、很傲、腰很细。
燕青衣也有“四很”。
白愁飞想。
很美、很会唱、很勾人、腰很窄。
男人看着眼前的女人,心里却想到另一个女人时,那一定是在比较。
朱小腰的腰和燕青衣的腰,谁的腰更细?
大概是朱小腰的腰。
但是。
白愁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