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停顿后,两人相视一笑,沈末调侃:“你一个新人,就不怕崔博士以后给你小鞋穿?”
越衡川毫不在意:“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怕什么。”
沈末客观评价:“年轻气盛,这世上就没你怕的东西了?”
他原以为越衡川会为了保持人设自豪点头,不料越衡川蓦然正了神色,认真道:“还是有的。”
沈末眸色一动,下意识问:“什么?”
越衡川凝视着沈末清浅好看的眼睛,嘴唇动了动,良久,又望向看不到尽头默逊湾,神情坦荡:“一个人。”
沈末的理智和边界感在警告他不要继续打探,可他还是没忍住,追问:“是谁?”
“初恋。”
“……怕初恋什么?”
“怕他辛苦,怕他不开心。”
听完这句话,沈末明白了——越衡川心里有人,还是个宝贝疙瘩。
沈末抿了抿唇,喝光了手里那杯柠檬水,最后淡淡嗯了一声。
越衡川笑,学着沈末腔调:“嗯?”
沈末捏了捏手里的玻璃杯,面不改色转移话题:“有句话一直没说,我要替9号抹香鲸谢谢你。一鲸落万物生,死去的9号带给海洋的益处,在某种程度上比被做成标本摆放在博物馆大厅更有意义。”
鲸鱼作为海洋中体型最庞大的物种,它们自然死亡的方式有两个极端——鲸爆,或者鲸落。
相比于血腥惨烈的鲸爆,鲸落则至善至美,温柔至极。
鲸鱼自然死亡后沉入海底,其尸体能够维持一套以分解者为主的循环系统长达百年,促进深海生命的繁荣。生于大海,死于大海,这是它们在生命的尽头用自己的方式向海洋回馈的最珍贵的礼物。
越衡川重新望向默逊湾,轻笑:“不用谢,是我应该做的。”
沈末在心底默默回了一句,也是我应该做的。
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