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死之时,隐约看到无边无际翻滚的黑色海浪,而后在下一瞬,便被熟悉的气息包裹住。
来的人是南宫导。
至于天道,黎谆谆想,他应该是去拯救天下苍生去了。
她的声音并不大,说话又慢吞吞的,待话音落下,空气中便只剩下了肃肃风声。
天道凝视着她,久久未语。
半晌后,那清寂如雪山的嗓音中好似多了些情绪,他轻声问“你怨我吗”
她托着下巴,语气未有起伏“我不怨你。”
黎谆谆自然不会怨恨他。
人人心中皆有一杆秤,站在秤左边的是她一人,而站在秤右边的却是数不尽无辜百姓的性命。
孰轻孰重,一目了然。
但倘若他不是天道,而是张淮之
,那杆秤或许便会毫无理由朝着她偏斜。
“我始终觉得,先神是先神,淮之哥哥是淮之哥哥。”黎谆谆嗓声一顿,扬起的睫毛抖落两下,视线落在身侧那张清冷的脸庞上,“可你为什么要用这张面容”
他一开始见她时,明明用的不是这样脸庞,自从那日在天界见过一面后,他便将面容换成了这般。
天道并未回答她,反而问她“谆谆,你想听什么答案”
有不少人都唤黎谆谆为谆谆,可这两个字从他口中吐露出来,便添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仿佛极尽克制,明确在两人泾渭分明的分界线之间,不曾僭越,却又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