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置能怎么办?当然是答应她啊。
身在副馆的女管家开车回来之前,收拾主楼房间的命令已经下达。庄园内本身就有部分房间即便长期无人入住也保持清洁、定期还有全庄园范围的扫除工作,绝大多数房间都是稍加打扫就能使用,少数房间更是可以直接拎包入住。
至少贺知鹤知对自己居住的房间没有异议。
房间虽然不熟悉,但庄园整体让她有隐隐约约的熟悉感。
匆忙赶来的女管家却扼腕叹息,认为自己失职,没能提前布置好让鹤小姐舒心的房间——这明明不是她的失误。
一位优秀敬业的女管家,是不会指责主家的任性,只会反省自己没有考虑周全的。
三位女仆围着小鹤,一个洗头、一个按手、一个捶腿。避开伤口那一块,接近体温的热水和轻柔的按摩,头皮舒服得她脊背发麻,两眼一闭,又睡了个回笼觉。
等醒来的时候,不仅头发被抹上精油吹干了,连房间也好像变了个样子。
说不上是哪里变化了,但总觉得看着更顺眼、更宜居了?想不明白。
因为天气回暖小鹤的冻疮大大好转,被好好护理了这么多天,也不会再发痒,但仍然有青紫的硬块残留,看起来惨兮兮的。
大桥恋没有在意。小鹤这种冷白皮,手上稍微受点冻都是都是青一片紫一片的淤痕,其实根本没事。然而在交谈中,小恋不慎透露出她还住着酒店,即便昨天在医院过夜和今天打算在迹部邸住也没打算退,小鹤——小鹤直接爆炸了:“浪费!浪费!你知道酒店一天多少钱吗?!”
“知道啊,”小恋一脸懵,“我自己交的钱……啊?”
“退了,马上退了!你又不住,不可以浪费钱。”小鹤坚持。
“又花不了几个钱……”
“退了退了!”
……
她真是吵死了。
大桥恋把脸拉得老长,开始怼她:“三个人围着你伺候骄奢淫逸的时候你就不嫌贵;我住两天酒店你嫌贵。老娘自己挣的自己花,你咋呼什么?你三十多岁了,还以为自己是小姑娘一惊一乍吗……”
她骂得全情投入,等回过神来,小鹤已经抱着头埋在被子里呜呜痛哭了。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贺知鹤知从被子里抬起头,泪眼朦胧地问她:“我不是十八岁吗?”
果然是撞坏脑子了:“你都快48了。”
“你瞎说,”鹤知不大高兴,“小景叫我姐姐,他才十几岁。”
这种谎言,但凡认识他们多两天的人都不会信,迹部景吾从小就没叫过她“姐姐”。可大桥恋不在这上面纠缠,只是冷酷一笑:“他骗你的,是小鹤阿姨。”
鹤知睁着大眼睛看她,泪,流了下来。
美人垂泪,本来该是赏心悦目、令人生怜的——如果这位美人是一头秀丽的长发,或者飒爽的寸头。
可惜她现在是半头长发半头寸头。大桥恋“噗”地笑出声。
小鹤敏锐地察觉到了她为何发笑,悲从中来,又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