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鬼也不是全无理智的,更何况他现在的酒也醒了大半。报警肯定是不能报警的,按现在的情况,他高低得蹲十几天,钱还照样赔,不如直接赔钱私了。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砍到了三百万円。由女伴去atm机取来现金,当场钱货两讫——作为前银行职工,她太知道支票有多不靠谱了。
“经理,今天的工资加工伤费,少说也得二十万円吧?希望它能连同这周的工资一起,明天就出现在我的账户里。”贺知鹤知吹了吹票子,脸上又浮起了客气的微笑。
经理能怎么说呢?只能强撑着笑容,收拾她留下的烂摊子。
简单处理过衣服上的污渍后,鹤知换上平底鞋、裹上大衣扬长而去——时间差不多了,她得去超市抢打折便当了。
人的霉运是有限的,倒霉多了也会时来运转。或许是来的比较早,鹤知居然抢到了平时十分难到手的好菜!
难得的好运气,加上重金在握,想到自己脚趾破洞的袜子,贺知鹤知狠心买了一双新袜子。
刚付完款,她就觉得自己还是太狠心了,额外的支出让她如如刀割,好在袜子贼那边应该也会给些赔偿,让她既悲又喜,笑中带泪:“袜子,我的袜子……”
安室透远远看着都担心她撞坏脑子了。
远远地缀在后面,安室透看她买了便当,看她不吃便当而是从包里拿出中午买的折价饭团。
或许是饭团的味道还不错,她的脸上又出现了笑容。好像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发现自己确实受了伤,又到药店买了棉签和消毒液。
伤在小腿后侧,她自己不好操作,姿势变了几回也没上成药。眼看再拖下去,伤口就愈合了,安室透犹豫良久,还是走过去,跟她打了招呼:“老师,我来吧。”
贺知鹤知被他吓得浑身一震,一时还以为是劫道的来了。
好在这张脸十分有辨识度,贺知鹤知记得他为人还挺正派的……她勉强挤出个笑来:“降谷君,好久不见。”
鹤知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警校做老师,降谷零虽然不在她班上,两人却也有些交集——不过那都是七年前的事情了。
两人就尬聊。
降谷零:“老师最近过得好吗?”
好不好的你也瞧见了……“尚可,尚可。不好意思,打扰你跟女朋友约会了。”鹤知有点尴尬。
降谷零也有点窒息:“不是女朋友……只是任务对象。”
“哦哦,这样啊。”不该问的不要问,贺知鹤知赶紧转移话题,“说起来诸伏君跟你关系好像很好,他最近好吗?”
降谷零的动作停下了。沾满消毒液的棉签按在伤口上,令人头皮发麻的刺痛瞬间占据了夺取了鹤知的全部思绪。
“老师,”他轻声说,“hiro他已经不在了。”
“是,我错了,你棉签先拿开。”贺知鹤知眼泪夺眶而出。
不该提的,也不能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