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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为他会沉得住气,但似乎我错了。当我酒醒的时候,已经是早上了。我并非自然醒,而是耳边有人一直在哼歌,歌声并不是很难听,只是一直不在调上。我揉了揉脑袋,极不情愿地睁开眼,然后就发现内马尔就坐在我的床边。
此时我的脑袋处于刚醒时的放空状态。昏昏然地,我听着他不着调的歌声又小眠了几分钟,然后我的戒心才完全苏醒过来。我蹬他的后背,他似乎早有预料,躲开了我的进攻,转过身来盯着我的嘴唇,笑得很愉悦,“醒了?”
我伸了个懒腰,已经对他的坏笑见怪不怪了——他总爱这样笑着撩拨人。然后他走出了我的房间,又扒着门露出半个身子跟我说话,“可颂小姐,睡相蛮好的。”我回忆起昨晚我说过的话,已经没心情计较他的挑衅了。
我扶着不舒服的额头,在心里抱怨酒醉误人。起床洗漱时,我接到一个陌生的号码,我的第六感告诉我号码的主人是安德鲁。
我站在洗漱台前接听他的电话,安德鲁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热情,他滔滔不绝地跟我分享他这两年没有我的生活。我听得有些腻,打算找借口挂了电话洗漱,一抬头发现镜子里的我下唇角有块伤口肿起,我扭头寻找内马尔,发现他在偷听我讲电话。
他看到我指了指嘴角以后若无其事地走开了,一句话也没解释,我生气地喊他的名字,忘记了还在与安德鲁通话的事情。安德鲁在那边沉默了一下,疑问地喊我的名字,“贝拉,你在跟谁说话?内...马尔,你也看球赛吗,可我记得你当初...不愿陪我看球赛...”
时间一天天在减少,我和内马尔似乎陷入了僵局,我们莫名其妙地开始了冷战。除去卢卡的事情之外,我们似乎没有说过几句多余的话,更多的是眼神接触——对视一下之后又迅速离开彼此。
我不知道他在生什么闷气,但是再过几天我就要搬出去了,我必须去置办一些东西。安德鲁知道了我即将要搬入新的住处,善解人意地带领我去逛超市和家具城,除去教卢卡和睡觉的时间,我几乎很少出现在内马尔的别墅里,我希望这样他能少生一些闷气。
我和安德鲁去家具城买了太妃椅,那椅子和以前我在墨西哥上学时租的房子里的太妃椅特别相似,在之后还买了些厨具,诸如烤箱之类的。安德鲁说他要承包我搬进新家的第一顿饭,我笑了笑,他的仪式感还如以前那样强。
我本就不是一个爱烹饪的人,我已经预料到搬进新家的那天我会有多累,到那时我估计连手指头都懒得动了,更何况安德鲁做的饭很美味,我不想看见安德鲁伤心的眼神,于是又陪着他去超市采购了些食材和调料。
安德鲁似乎对和我待在一起乐此不疲,我意识到他在试图修复我们之前的那种关系,但我并没有多大的感觉,甚至觉得他有些太过粘人了,我想找个时间把这件事说清楚,但是他有意地回避这个话题,似乎已经察觉到我有拒绝的想法。
离开的那天内马尔似乎调整好了情绪,他不再生闷气了,看着我欲言又止,最后化成一句简单的话:“让我送你离开吧。”
我对他笑了笑,离别不舍的情绪竟奇怪地涌上来,然后我们对视了许久,我的脑海里把他的眼睛勾勒了一遍又一遍,祖母绿、淡淡的黄金色里夹杂一些红玛瑙,我又想起我给他念的那首马里奥·贝内代蒂写的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