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糖的香味飘进我的鼻腔,我频频回头去看,无知觉的将意大利面转成圈,“卡约!拜托,你说那是我的送别礼物。”说完将意大利面盛放在盘子里,浇上中国的炸酱,端到桌子上。
“我想还是给可颂小姐先尝一口比较好。”内马尔切好一块可颂,帮我把桌子上剩下浇好炸酱的面摆在桌子上,“可颂小姐,炸酱面是否有我的?”不等我回答,他从酒柜里拿出santacristina的白葡萄酒,又跟卡约搭起话来,
“卡约,这瓶酒就当我的送行酒吧,等回来我给你带西班牙的好酒。”说着拿了几个杯子,启瓶倒酒。
莱昂德罗沉默极了,我端了两杯内马尔刚倒好的酒,递给他一杯,“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我们可以回聊。”我指了指手机,对他笑笑。莱昂德罗点点头,他似乎更沉默了,我没再说什么,饮了一口酒,准备离开去尝卡约给我做的黑糖可颂,忽然发觉背后有人。
内马尔离我很近,一只手臂倚在柜台上,整个上半身笼罩着我,只要我再向后靠一点,几乎就能贴近他的怀里,这时我才知道为什么莱昂德罗异常沉默。我瞪了他一眼,碰了碰莱昂德罗的酒杯,转身走了。内马尔还停在那里,不知道跟莱昂德罗说了些什么,我看见莱昂德罗笑得有些勉强。
卡约已经开始享用我做的炸酱面,他毫不吝啬地对我夸奖,我感到脸上有点发烫,内马尔只是喝着酒不说话,时不时地看我几眼。
离情别意使我喝了不少酒,直到卡约让莱昂德罗送我回家我才停下,莱昂德罗对我笑笑,帮我把剩下的可颂打包后便没了动作,迟迟犹豫着什么。我对卡约摆了摆手,示意我可以自己回家,“不要送了,越送越伤心。”
内马尔拿起盒子装的可颂,站定在我面前,“走吧,我送你回去,正好顺路谈谈巴塞罗那的事情。”他故意把话说得很暧昧,那双眼睛因微醺的状态更深情了些,笑容像被马尔法兹酒桶浸泡过一样醉人。我承认我有些受到了酒精的影响,晕晕地点点头就答应了。
面包店离我的公寓并不算太远,内马尔比我更熟悉这一点,他没有开车,我们一路走回去,街上的路灯虽然不似那么明亮,但足以让我观察到他面部所有的表情,以及他那双天赐一般的琉璃眼瞳。
不知道是酒精还是未知的旅途使然,我主动开口搭话:“你怎么不说话了,你跟莱昂德罗说了些什么?”
他似笑非笑的眼睛认真地看着我,垂着的睫毛被灯光筛选出一片阴影,那样热烈的感情与莱昂德罗的腼腆形成鲜明的对比,“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说我们一起去巴塞罗那。”
我也笑了出声,男人是懂得如何迫使另一个男人退缩的。
街边有巴西男孩在踢球,球滚到内马尔的脚下,他将球传回去,向男孩竖起了大拇指,男孩快乐的笑声传了过来,风很和煦,吹得人倦了,我向前跑去,他牵住了我的手腕迫使我停下,沉默持续到我的肌肤也染上他掌心的温度,他才开口:“伊莎贝拉,我今晚去找你发现你不在...”
“嘘,别说话。”我挑起他的下巴,他很配合地低下头,顺从的眉眼几乎让我忘记他是一只骄傲的美洲豹,“别眨眼。”我说。
然后一个吻落在他的眼角,他呆滞了片刻,因此而松开了我的手腕,我趁机跑了很远,朝着满是闪烁夜星的天空喊,“barcelona!buenasuerte!”(巴塞罗那!祝你好运!)
风把他的声音吹到我耳边,是淡淡地呢喃。他摸了摸温热的眼角,“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