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宝贝,却轻易的丢了。
“……暗一和暗三的尸身找到了,温太傅的人发现他们的踪迹,将他们秘密处死,我已命人厚葬。”
“你不要听那个贱.人胡说……我早在岳父身边安插了人手,重病是真,但已被送到京郊养病,死的那个是囚犯。”
“至于大哥,他确实染上瘟疫,但被当地百姓所救,如今战事平复,身体也大好,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只要苏沐寒活着,温太傅就不敢对苏家下手,这父女俩逼死苏落白,是因为得到了错误的消息。
景煜颤抖的手抚上苏落白的脸,轻声问:“从始至终大家都活得好好的,阿白,你听到了吗?”
苏落白再也听不到了。
他带着满腔对景煜的怨恨,对父兄以及苏氏一族的愧疚,对小狗阿福的牵挂从容赴死。
唯有爱意,在日复一日的等待中被消磨个干净,一丁点也不剩了。
景煜不知道等来日到了九泉之下,该如何面对他的阿白。但总得做点什么,才不至于到时连句话也说不上。
他从宗室子弟中挑选一个孤儿立为太子,不顾大臣们的反对,将太子送到苏父养病的庄子,请其代为抚养。
他将自己的亲妹下嫁苏沐寒,命皇室或世家子弟与苏家结亲,利用姻亲关系,逐渐将整个苏氏一族推上高位。
苏沐寒领旨之时,神色复杂地问:“陛下这是何苦?你为苏家做的这些,他都看不到了。”
“我做这些不单单只给阿白看,我要保证等我百年之后,苏家仍旧无人敢动。”景煜顿了顿,轻声问,“岳父如何了?”
苏父本就生病,又经历丧子之痛,身子大不如从前,只是……
苏沐寒低叹一声:“太子聪慧,性子又活泼好动,竟跟阿白幼时有五六分像,自从父亲抚养太子,身子比以前好多了。”
“等岳父病愈,朕就下旨请他担任太傅。太子年幼,又没有父母,再有岳父的细心教导,太子自然对他有孺慕之情,会把岳父当做第二个父亲,日后登基为帝,苏家便无人敢欺。”
苏沐寒默默无言,景煜走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苏家,哪怕他心中仍有怨,也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他闭了闭眼,拿着赐婚圣旨缓缓走出勤政殿,望着那温暖的太阳,满心复杂。阿白,你看到了么?
景煜头上已经生了白发,有时候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会恍惚自己究竟是何年岁。
他老气横秋道:“阿白,你走慢些,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