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虚略略点头道:“行了,闲事莫管,为师自有分寸。你如今也都成名天下了,阿若走得早,念丫头可怜,往后,你们要多看顾于她……”
道恒原是对张若彤十分熟悉的,听得师傅如此说,道恒心中也是难受得紧,只摇头道:“徒儿明白,都明白。”
太虚见他如此表情,心知必是放在心里了,便点了点头,也不再说什么,只去找了那胡先生,和他商量着给秦念西做些更有针对性的安排。
两个老头子很快便达成一致。秦念西每日都是天明即起的,起床便练习那郑氏医女的心法,用过早膳和道恒去观里看病人,下晌歇过觉后和胡先生学药,晚上再练一遍那心法。
秦念西对这安排挺满意的,每日都乐在其中。
南方少雪,君仙山第一场薄雪下下来的时候,万寿观来了个病人。
这个病人是两浙路名动天下的大商贾严家的女儿,单名一个冰字,也是位天下少见的奇女子。
严家因是做海货生意起家,海货生意风险极大,常能碰到人货两失的事情,所以严家男丁非常稀薄,到严冰要说亲嫁人时,上一代的男丁死得一个也不剩,幼弟才刚三岁。
严家家主,也就是严冰的父亲,在咽气前把这一大家子都托付到了严冰手里。
严冰三岁能打算盘,五岁能看账,七岁管了严家绣房织房成衣坊,一展所能,只四五年时间,把严家的织染布匹生意做成了全天下的翘楚。
严冰父亲去世时,她才刚满十四。这掌家小姐一当,直当了十二年,弟弟满了十五,生意也渐渐上了手。但严冰也已经二十有六了,嫁人对她来说,已经变成一件非常尴尬的事情。
可能让严冰嫁人生子,幸福美满地过普通女子的日子,是严家阿娘罗太太最大的愿望。说得简单点,就是死不瞑目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