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见面之后,他的嘴里十句话有八句冼玉听着都不像真的,此刻虽然心底怀疑, 但也没有十足的证据。
“这么大的人了, 你应该懂得分寸。”
冼玉说着,转身想走, 闻翡哎了一声, 拦在他前头。
这次倒没有说什么不讨喜的话, 只是把那壶清酒递了过去。
“这样好的酒,给徒儿这种饮酒如饮茶的,实在是可惜了。还请师尊看在美酒难得的份上,收下吧。”
闻翡道。
从前投在他身上的那笔账,掰扯都掰扯不清,在闻翡看来, 不过一壶酒而已, 连讨欢心都算不上,师尊应当不会拒绝。
然而冼玉还是摇了摇头。
“许多年不喝, 每每闻到酒香就如同百爪挠心,甚是想念;可今天尝了一口,突然发现不过如此——你留着罢。”
冼玉落下这句话, 淡淡然地离开了。
只留下闻翡一人孤身立于竹林之中,微打斜雨,慢慢沾湿了他的肩。
“嘎吱——”
冼玉从窗户里翻进来,落地时悄然无声。刚才隔着老远就看见屋内点起了光,想必是顾容景回来了。
他做贼一样轻轻把窗户关上,可惜木头框年久失修,一碰就发出咯拉咯拉的响声,像是吱吱叫的老鼠,瞬间引来了猫。
顾容景快速从堂屋迈进寝室,目光触到冼玉微微湿润、还沾着些许泥泞的鞋底,眉头一点一点地提了起来。
“去哪儿了?”
他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