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收了马文才的玉?

夫人说到这里停下,见女儿还是懵懵懂懂,干脆扯明了讲:“娘的意思是,你兄妹俩的亲事,你俩自己决定,我们当爹娘的帮着看一看就行……既然你愿意嫁给他,娘回去也劝劝你爹,同意这门亲事。”

“啊?!”祁誉霎时变了脸色,这……这怎么回事。

夫人看女儿这副模样,心头突突直跳,难道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阿漓不喜欢他吗?咱们家收了玉或是像你哥哥那样送了玉,就是要与那人相处一辈子的。”

“我…我喜欢,但是……唉,还没到结婚那步呢。”祁誉急得一头汗,解释道。

夫人擦汗安抚道:“哦好好,那就再等等,是马家小郎君着急了。也对,好歹也得让阿漓在家多待些日子,再商量这些事情。”

“文才兄并不知道我是齐都督的女儿。”

祁誉这话又是惊到了母亲,手上动作顿了顿,张了张口也不知道说什么。

祁誉继续解释道:“他只知道我是祁誉,就连我女子的身份也是前段时间才知,我身上的牵连太多,不想再拖累旁人,所以都没告诉他。”

齐夫人本觉得这孩子挺靠谱,听到这里还是觉得谢玄更胜一筹,最起码谢玄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仍是心悦阿漓,并且愿意保护她一辈子。

“可阿漓,你之后告诉他真相,万一他害怕了怎么办?不要觉得娘亲说的太现实……”

“我知道,我明白的,就算是他怕了退缩了,这也是人之常情,又不是没了他就过不下去,又不是非要嫁人。”祁誉说道,暗暗在心中补了句:万一我活不到那个时候呢?

夫人心中五味杂陈,心疼地摸摸女儿的脸庞,道:“阿漓看的明白就好,我就怕…就怕你想不通……”

祁誉顺势靠在了母亲怀中,这是她一直向往的事情,胳膊轻轻环住母亲的腰,道:“娘亲不要怕,我不会让别人伤到我的,也不会让别人伤害您。”

一阵鼻酸,泪水就涌了出来,夫人轻拍着祁誉,像是小时候哄她睡觉一样,哽咽道:“阿漓长大了,你不知道娘亲这些年多想你……”

祁誉仰起头给她擦去眼泪:“娘亲别哭……”

夫人想忍却忍不住,紧紧抱住祁誉点着头,抬起衣袖擦着脸上的泪水。

祁誉从怀中摸出一块雕刻着萱草图案的挂坠,递给母亲:“十五年前,您生我肯定吃了不少苦,这送给您,我自己雕的,不算很好,是一片心意……”

夫人抿了抿嘴,刚调整好的情绪再次涌上,她一直以为女儿是怨自己的,原来不是…原来女儿是心系自己的。接过挂坠后认真细瞧,什么雕的不好,自己是越看越满意!

祁誉咬咬下唇继续说道:“其实,我还雕刻了一双鱼佩,想在娘亲爹爹成亲纪念日时送给您二位的……怕父亲会不喜欢。”

“阿漓有心了,娘亲都喜欢,你爹爹要是收到了肯定也喜欢。”夫人脸上泪痕未干,欢喜说道。

祁誉唤阿阮打来净水,道:“娘亲先梳洗,玉佩在马车上,我去取来。”

夫人怕日头毒辣万一中了暑气可不好,伸手拦着说让婢女去,可祁誉非要自己去,拗不过只得作罢。

祁誉走在长廊中,心还在咚咚地跳,今天是十五年来最幸福的一天,她拥有爹娘的疼爱,她的想念和爱意也被他们知道,步伐不由得轻盈起来。

“阿誉去哪儿?”

祁誉回头见是南星,欣喜地扑到她怀中,语无伦次道:“我见到娘亲…她想我诶!这么多年都没忘了我,她们没有抛弃我!”

南星轻轻抚着她的后背,柔声道:“是呀,哪儿有娘亲不疼儿女的,看你乐得,这是要去哪儿?”

“我去拿给他们准备的礼物。”说罢一边挥手一边跑向马车方向。

南星望着祁誉背影,打心眼儿里为她高兴,终于要苦尽甘来了,准备去继续收拾夫人给祁誉准备的东西,忽然听到身后传出呜咽声,转身却看到祁誉掐着自己的脖子,嘴边溢出鲜血。

南星愣了一下,赶忙跑过去,惊慌失措道:“阿誉,阿誉你怎么了?”

祁誉双眸渐渐失神,扑通一声栽倒在地,南星蹲下抱起她,哭喊着:“快来人啊!快来人!来人救救阿誉啊……”

南星颤抖着手想擦去祁誉唇边的血,可那好像不是血迹,是一缕红雾,衣袖刚碰上便消散在空气中。

京墨最先听到声响飞奔着跑来,看见祁誉昏迷不醒,南星愣在原地,忙问:“怎么了?不是月初刚喝过药吗?”

南星抽噎道:“阿誉…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忽然就吐血倒下了……”

京墨四周扫视一圈没有血迹,蹲下抱起祁誉,冲南星道:“去通知老爷夫人大公子,赶紧请大夫。”

南星急忙从地上爬起,跌跌撞撞朝后院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