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都看到了……

他喜欢我?还是喜欢我对他的好?我有什么值得他喜欢的,不过是个拖累家人等死的废物罢了。

祁誉翻了个身叹了口气:他说我对他有了除友情别的感情,也是喜欢吗?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涉世未深连爱情都没尝过的小姑娘来说,确实有些复杂了。

“到底什么才是喜欢啊?”祁誉苦恼道。

听到屋外嘈杂的人声,本来迷迷糊糊刚睡着的祁誉被吵醒了,揉着眼睛坐了起来,外面还是黑天,披上外衣系好腰带走出屋来,呼喊着南星的名字。

南星闻声进到屋来看到她又赤脚,拉她回了内屋,道:“怎么又是不穿鞋?过几日月信来了定要肚子疼的。”说着取过鞋子给她穿上。

“外面怎么了?是谁啊?”祁誉打了个哈欠神情怏怏。

“王大人的亲信,说他不知得了何病症,脸上红了一大块,还痒得不行。”南星说道。

祁誉起身就要去诊药处拿药箱,南星按住她,道:“你要做什么,那要传染了怎么办?等会儿让京墨去。”

“我是大夫,这个时节多半是过敏炎症,你只担心我,就不怕墨哥传染上?”祁誉打趣道。

南星知她打定了主意就不回头的,没了办法,给她简单换好衣服,让京墨提着药箱跟她走一趟。

到了雅苑,上下灯火通明,王卓然屋内吵闹,连马文才也被惊醒,见到京墨提灯扶着祁誉从黑暗中走过来,心头一紧,不知道是担心她夜晚前来不安全,还是怕再听到祁誉拒绝。

二人眼神碰撞在一起,祁誉慌乱地躲开眼神,紧了紧衣服低头急匆匆走过。马文才立在廊下,眼神黏着她的背影,直到看她进了王卓然的住所。

祁誉一瞧就清楚大概,估计是得了桃花藓,可这一般发作于春秋时节少年儿童身上,怎么这大夏天的王卓然倒得上了?

再一把脉是风热状,祁誉净过手对满脸疹子的王卓然道:“忍着些,别挠,否则要留疤了。”

又冲仆从招招手,嘱咐道:“这几日别让他出门见风,忌糖忌酒,等会儿我开张药方内服,有何不适赶紧来医舍找我。”

写完药方忽然瞥见梳妆台上的脂粉,停笔交代道:“也不可再涂这些脂粉,等我将药膏制出,只可用药。”

王卓然脸上又痒又疼,道:“小誉啊,这药膏什么时候能制出啊,我这脸上太难受了。”

祁誉垂眸估算了一下时间:“还缺两味药,后山都有,我明早就去采,赶着估计后天能制出。”

说罢将药方递给京墨,让他赶快去包药,王卓然喊来三四个护卫,帮忙提着灯笼背着药箱护送她回医舍。

马文才就站在廊下吹着冷风,等祁誉出来后能看上一眼,要是能再说几句话就更好了。

祁誉被三四个高个儿护卫簇拥着走出屋门,抬眼就看见马文才还在那里,眼神一惊,夏夜也是冷的,他只穿中衣就不怕着凉吗?

俩人只是眼神交错,没说一句话,就这么擦肩而过。

祁誉他们脚程慢,到了医舍京墨早就又去了雅苑,四名侍卫将她护送到医舍,施礼过后正要走,被祁誉叫住:“那个……你们回去让马文才多穿点,跟他说别进你家主子那个屋。”

“是,祁神医放心,属下们一定将话带到。”

京墨将药包交给仆从,交代过后正要离开,看见马文才坐在屋前台阶上好像苦恼着什么。

“你这样倒少见哈。”京墨打趣着,走过去也坐在旁边的台阶上。

俩人就这么开始了男人夜话:

“怎么了?几天不见都蔫了吧唧的。”京墨搭上他的肩膀问道。

可接下来马文才的回答,让京墨搭上的胳膊差点掉了下来。

“我对祁誉表明心意了。”

“啊???”

看马文才面上平静如水,京墨的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你…你怎么表的?”京墨被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我就跟她说,我这几天甚是想念她,学业完成后去她家提亲。”马文才此时说出这些话,确实有些别扭。

“阿誉没同意吧。”京墨抱着胳膊一脸玩味地看着他。

马文才皱眉转身,投来一个“你怎么知道”的眼神。

京墨轻笑一声,道:“这哪儿算表明心意啊?”

看到马文才不明所以的表情,京墨叹了口气,胳膊又搭上了他的肩膀:“唉,就让我这个老前辈给你这个纯情男孩分析分析吧。”

马文才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往旁边一坐躲开了他的胳膊,冷嘲道:“你不也是独身一人?还懂这些?”

京墨掏掏耳朵,若无其事地炫耀道:“谁说我是独身,在下已经有了意中人了,而且我俩两情相悦,成婚指日可待。”

马文才忽然想到祁誉买下的那间药铺,怕就是给他俩的贺礼,一时间挫败感大增,女孩的心思怎么就这么难以捉摸啊?

“心意不是这么表明的,马公子。”京墨在一旁悠悠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