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慈寺遇故人

祁誉得意地仰起头:“我说不可能就是不可能。”

京墨端着鸡汤走进内屋,在大堂就听到二人的谈话,心中也是疑问:“万事讲证据,拿出证据来。”

祁誉神秘兮兮地看了南星一眼,缓缓下床坐到桌边:“情爱要讲什么证据?那梁山伯喜欢的是祝英台,他俩才是一对呢!怎么可能喜欢谢姐姐。”

京墨抱着胳膊,心里寻思着这孩子把别人看得清楚,就是看不清自己。

“原来是这样子啊。”南星一边布菜一边感叹。

祁誉这下更得了意,一挑眉:“不止这些呢,我还知道文才兄也喜欢祝英台,将来他俩要抢她呢!”

两人均是一惊,南星眉头紧皱:“你这又是怎么知道的?马文才告诉你的?”

祁誉拿起筷子夹了口豆干,自顾自说道:“没有啊,反正我就是知道……我看那情诗绝不是梁山伯所写,定是谢姐姐其他的爱慕者,看来不久就可喝喜酒吃喜宴啦!”

南星京墨只当她是小孩胡诌,笑了笑也不再理会。

吃罢饭,祁誉歪在紫藤架下的躺椅上恢复体力,马文才下课后便来了医舍。

祁誉见他穿着一身劲装拿着藤球,便知这是来找自己蹴鞠,可惜刚喝完药身上正无力气,骨子里还透着酸麻劲儿。

祁誉扯了个“风寒”的理由委婉拒绝了他,又劝他去找其他学子玩耍。马文才反倒坐在祁誉身边,没有离开的迹象。祁誉乏得很也没管他,偏过头慢慢合上了眼。

等再醒来身上多了一件斗篷,身边人仍未走,只是手中多了本书。

“怎么没去踢球?”祁誉觉得身上力气恢复许多,扯了扯斗篷问道。

马文才抬头和祁誉对视上,刚睡醒的她眼神朦胧,声音说不出的软甜。

“没你,没意思。”

祁誉轻笑两声也不答话,继续假寐。马文才忽然凑近问道:“锻炼的也不少,怎么身体还是这么弱?每个月都得闹点病。”

祁誉看了他一眼:“从小的毛病,哪儿是一年半载就能好了的。”

马文才点点头也同意,见祁誉虚弱无力面色苍白,搜肠刮肚想给她找些乐子:“阿誉,我这有个趣事。”

祁誉缓缓睁开眼瞧着他问:“什么趣事?”

马文才伸手把斗篷往上掖了掖,道:“今日秦京生发现了梁山伯写给谢先生的情诗,还把它张贴在了榜栏。”

祁誉听罢皱起眉头,嫌弃道:“真无聊,造谣生事可是要坐牢的。”

“你怎知这是谣言?”马文才凑过去问。

祁誉挑挑眉毛:“梁山伯虽迂腐无聊,但不至于做出这等事来,给师长写情诗,若是真的定会被赶出书院,他不要大好前程了?”

马文才紧接着继续道:“也不是不可能。”

祁誉深深看了他一眼,说道:“他不喜欢谢姐姐那种类型的。”

马文才轻笑起来:“你怎么清楚?那你说说他喜欢哪种?”祁誉将手枕在头下,闭眼说道:“和文才兄喜欢的差不多呗。”

马文才敲敲她的头:“提我作甚!谁会和他喜欢一样的人。”

祁誉扒开他的手问:“那文才兄喜欢什么样的?我帮你追到手!”

马文才见她又在打趣自己,无奈摇头,继续看手中医书。

祁誉轻哼一声,心道:咋还不上心呢,等你真香就后悔吧。这时候还不动手,再过段日子都被梁山伯抢走了!

马文才又拿起桌上另一本药草识记,问道:“阿誉,快要三月三赶庙会了,书院也会放假,我带你见识见识?”

祁誉把斗篷往下扯了扯,摇头道:“身体很累,不想动弹,文才兄回来给我带些有意思的玩意儿,吃的也行。”

马文才眼神尽是失落,又看祁誉疲弱,也不好再劝。

转眼到了三月三,祁誉早起将自己收拾停当,在后门等候。见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前来,面上不由露出欢喜神色:“阿兄!”

齐郢下车上前揽过她:“等久了吧。”

祁誉笑着摇头:“不久,这点时间算什么。”

齐郢从车中取了个包袱递给南星:“给小姐换上这个,换好我们再出发。”

南星打开一看是件兮光大袖流仙破裙,梧枝绿的碧纱层层叠叠,裙封绣花精致厚密,配着两条胭脂红的绦带,甚是漂亮。

祁誉疑惑道:“我要穿女装啊?”

“好不容易一起逛次庙会,哪个小姑娘不是打扮漂亮的。”齐郢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

内屋里祁誉换好衣服坐在梳妆台前,南星手上挽着发,忍不住感叹着:“可真漂亮,都城的手艺就是好,这颜色配的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