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看她话说一半,忙问:“像什么?”

祁誉吃了口碗里的豆腐含糊道:“忘了,想起来再告诉你。对了,你来医舍又没人拦着你,干嘛要偷偷溜进来?”

不知为何,马文才一看祁誉吃饭就莫名欢喜,道:“那个大高个儿死盯着我,搞得好像你们医舍有什么宝贝怕我偷走了似的。”

祁誉听到马文才的控诉哭笑不得,一口鱼汤呛在了嗓子里,拿着帕子咳了起来。

马文才慌忙起身给她顺着后背,祁誉好不容易才缓过来,擦着眼角的笑泪说:“你别介意,墨哥他就是太护着我了,怕我涉世未深交些狐朋狗党,因此我跟谁亲近些他都紧张。”

马文才收起手挑眉道:“听你这么说,咱俩算是朋友了?”

祁誉听到又咳了起来,岔开话题:“这鱼汤真不错,改天我得好好问问马统是怎么做的?”

“祁誉你什么意思!”马文才抓起祁誉的手腕俯下身厉声问道。

祁誉赶紧捂上他的嘴,低声说道:“你能不能小声点!你忘了你是溜进来的了?要是京墨知道了你下回进医舍就更难了。”

马文才的唇贴着祁誉的手心,冰凉柔软的触感让他冷静了下来。

他对祁誉的回话还算满意,这样看来祁誉还是领了他的情,乐意自己以后常来医舍。

把祁誉的手拍开,转身就朝着屏风方向抬腿要走,语气冷漠:“你就是看不起我马文才,不想交我这个朋友……我也是白费力,还翻墙进来看你,担心你的身体给你送鱼汤,我还是走了好。”

祁誉起身去拦,薄被落在了地上,拦在他的身前:“文才兄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怎会不想交你这个朋友。但是你别贱民贱民的叫别人啊……难道你交我这个朋友是因为藏堰谷的名声,而不是我祁誉这个人。”

马文才听到祁誉的话,脸色一变正要开口反驳。

祁誉没给他机会继续说:“若我祁誉不是藏堰谷弟子,而是一名普通学生,难道你就不想和我结交了吗?这么多日的相处我能看出来,文才兄并不是那等拜高踩低之徒。”

马文才脸色才稍好些,仍旧嘴硬:“你明白就好。”

祁誉把地上的薄被捡起披在身上:“我也并不是劝你和他们交好,只是你一口一个贱民也太刺耳了些,他们是你的同学,对你也无恶意,如果你态度稍微好点,不也多几个朋友吗?而且对将来的品状排行也好。”

马文才一脸不屑:“我才不屑于和那等贱……和他们交友。”

祁誉知道自己无法改变马文才从小接受的阶级认知,只能从另一种角度劝道:“你看你身边的王蓝田和秦京生,一个是惧怕你的武力,一个贪图你的家世,都不是良友。那梁山伯虽然老实迂腐了点,心地却正直善良,我倒觉得你要是交友的话,他比王秦二人靠谱的多。”

马文才居高临下地看着到他胸膛的祁誉,不屑道:“我还是那句话,整个书院,凭眼界,家世和人品,就你祁誉配和我交友。”

祁誉心中无奈:得,说半天白劝了,啥也没听进去。

马文才见祁誉低头不语,咳了几声说道:“王蓝田和秦京生他们心里怎么想的我都知道,祁誉你也不必对他们上心,若是你不喜欢他俩,以后我就让他们离这医舍远远的。”

祁誉摆手走到桌前端起瓷碗暖手,悠悠说道:“别,我是医者,万一他们有个伤病不及时治疗,出了事我可负责不起,你少对王蓝田动手他就能少来烦我了。”

马文才看祁誉终于开了口,冷笑着踱步到桌前坐下:“不收拾他,他总想着爬到我头上当这书院的老大。”

祁誉一时哭笑不得,没想到马文才这么幼稚:“他这种人最好还是离得远远的,我瞧他是个心术不正的,万一哪天你把他逼急了,真敢做出什么事来。”

马文才看着祁誉低头小口小口啜着鱼汤,乖巧的紧,想去捏捏她的脸又怕她再咬自己一口。

收了心思道:“放心,要是他真敢我就直接废了他!”

祁誉抬头注意到他的头发湿漉漉的,挑起一缕问:“你怎么洗完澡头发也不擦就来了,不怕患上风寒吗?”说罢起身去洗漱架上拿干毛巾。

马文才上下打量了一下祁誉:“谁像你那身体这么孱弱,要不是前几日受伤,我天天都要蹴鞠习箭,哪儿就这么容易得风寒了。等你身体好了,我带你去球场蹴鞠,多锻炼一下你体格就能壮些,个子也能往上窜一窜。”

祁誉找了半天没找到干毛巾,听他调侃自己的身高,就把自己擦过湿发的毛巾精准砸在他的脸上,说了句:“等着,我去给你拿药。”然后匆匆去了对面的诊药处。

马文才被毛巾上的香味笼了一脸,拿下后才觉察出了是祁誉发丝的味道。简单擦了擦就搁下了,祁誉再过来时手上拿着一个小木盒,从里面倒出两粒丹丸递给他:“把这个吃了。”

马文才接过直接放进了口中,又接过祁誉递来的水把药丸吞下。

祁誉也给他盛了碗鱼汤:“我尝着挺好喝,一个人也喝不完这一罐,你也喝点儿热乎儿的,别我病刚好你又病了。”马文才接过喝了两口,好像确实比以往味道要好些。

祁誉看他发丝还是湿的,问道:“你没擦吗?怎么还是湿的。”

马文才几口把鱼汤喝完放下碗说:“没事,我简单擦了几下,这样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