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誉从地上捡起一支,眸中藏不住的欢喜。

京墨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开心吧!走,快回去赶紧栽上,我们这一路紧赶慢赶就怕它撑不住。”祁誉用力点点头,在后面屁颠屁颠儿地跟着。

祁誉率先几步回到医舍,打开大门方便马车进入,又去清理院中杂物,搬走藤椅药棚之类,随后帮着京墨赶车进院。

南星和京墨小心的把车上的紫藤一株一株分开摊在石架旁的空地上。祁誉举着铁锹在编好的架子旁铲了两三个深坑,又把裴师姐特调的花肥混进土中。

南星将紫藤一株一株地放进坑中,祁誉用绳子把伸出的枝丫固定在架子上。京墨顺着梯子爬上石架,接住南星递过去的大簇花枝,顺着架子一格格梳理好,一边摆放一边系绳子固定。

祁誉见三株紫藤的株干都已固定在花架上,颇有眼力劲儿地去找水桶,来到山泉处打水浇灌。

三人忙完身上衣服被汗浸湿了大半,坐在地上仰头瞧着成果,又互相看着对方笑了起来。

京墨最先起身拍拍身上的土,对祁誉说:“还是听你的请工匠吧,单搞这个我就累地抬不起胳膊了。”

祁誉也站起来接过京墨手中的缰绳:“最近辛苦墨哥南星了,我向你们二位致以最真诚的谢意。马我来牵,你们赶紧去歇歇。”说着还像模像样地鞠了一躬。

“咱们阿誉还真是长大了哦。”南星打趣她,京墨也跟着说道:“谢什么谢,小屁孩来书院后跟咱们越发生分了。”

祁誉冲京墨做了个鬼脸,牵着马去了后院。

京墨拿着换洗衣物先去澡堂,南星在灶火旁烧二人的洗澡水,祁誉则是在小炉边上盯着给京墨煎的药。

这么一瞧三人还真有一家三口过美满小日子的感觉。

马文才放学回到宿舍,一眼就瞧见了桌上的匕首,拿起来眸光一扫,确定就是自己的那把。

马统将手上的饭盒放到桌上,凑上前解释:“这是祁神医下午专门送来的,说是少爷昨晚上忘在医舍了。”

倒霉的王蓝田以为这时候马文才会在食堂吃饭,想趁机回趟宿舍,没想到在门口被马文才撞倒在地,还看见他手里拿着匕首。

王蓝田往后滚爬了几步靠在墙边,脸上挂泪声音颤抖:“不要杀我,我我我……我以后再也不回宿舍了,别杀我……”

马文才嫌恶地瞪他一眼,一撩衣衫抬腿去了医舍。

推开医舍门入眼便是祁誉披着外衫立在院中,一阵风吹过,架上的紫藤花吹落一地,有几瓣零星落在祁誉散着的湿发上。

祁誉闻声转头回看,以为是京墨和南星做饭回来了,谁料门口站的是马文才。因为快到晚上又刚洗完澡,祁誉里面只穿着亵衣,外面简单披了着件青白长衫。

看他立在门口一动不动,只能佯装镇定,若无其事背过身去,将胳膊伸进袖子,然后紧了紧长衫回身问道:“马同学有事?”

马文才注意到祁誉散着湿发,一滴水珠顺着脖子滑进了衣襟之中,青白外衫更衬她肌肤白嫩唇上红润,可能是刚洗完澡的缘故,一双眸子瞧人总是湿漉漉的。

套外衫时,左手腕上一串苗银夹红玛瑙手串叮铃铃发出声响,马文才一时竟看愣了。

“马同学?”

“马同学?”

“马文才!”

一声“马文才”让他醒了神,忽见祁誉离他这么近,脸上登时红了起来:“你……你怎么穿女装!”

祁誉整理衣带白他一眼:“你哪只眼睛看我穿的是女装?”

马文才一双鹰眸死死盯住祁誉,祁誉怕他瞧出什么端倪,竖起外衫的衣领挡住脖子。

盯了半晌马文才突然冷笑道:“你要是穿上女装站在花下,还真有点像那画上的仙子。”

祁誉瞪他一眼撩起衣衫回了屋,回到内屋穿带整齐后发现这厮竟没走,还在大堂喝起了茶。

“你来医舍做什么?”祁誉绕过他走进诊药处。

马文才从怀里掏出匕首:“这个是你送到我宿舍的?”

祁誉头也不抬“嗯”了一声继续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