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得浮生半日闲,转眼便是多日过去了。
夏子瑞的俊俏少年,此刻在书房的凳子上,坐如松,脊背挺直,挽袖提手间,一举一动都带着优雅典质,低首抬眸,认真的为苏杭美景题字。
昂贵的片笺片玉上,一行飘逸清瘦的柳体跃然于纸上:
华美之都杭州城,人间万象百媚生。
苏堤桃柳知春晓,六桥烟岚锁双峰;
虎跑青茶泉水绿,曲院糟香荷风浓。
三竺禅寺梵呗响,满陇花糕桂雨蒸;
断桥丝连卧残雪,保俶清秀老衲横。
美景处处城中立,游人时时画里萦。
“今日这柳体字如何啊?”夏子瑞放下毛笔,用湿布擦了擦手,这才端起一杯热茶呷了一口,转身问着身侧的南昀与北渊。
北渊挠了挠头,面上讪讪一笑,他素来不爱书法,自家少爷问他就和问一堵墙,没区别了。
南昀笑这抬眸望去,品鉴一二,这才开口道,“骨力道健,柳体的清瘦、洒脱的味道倒是出来了,笔画细劲,棱角峻厉。只是笔画还不够紧密穿插,使宽绰处显而易见的不够开阔。”
“南昀说得对,确实不够开阔。”夏子瑞放下杯盏,面上露出一丝轻微的不满,“柳体就要笔法劲练、稳而不俗、险而不怪、老而不枯、润而不肥、仪态冲和、遒媚绝伦;笔画均匀硬瘦、棱角外露、富于变化、避免单调重复。又岂是我这十年之功,就能达到的层次?”
“少爷太谦虚了!”北院话音刚落,就看到自家少爷又开始挽袖,连忙上前仔细的铺纸,压好镇石,看到墨汁不够了,拿起磨条就开始研磨。
夏子瑞再一次陷入到了练字的专一状态。
乍然间,一阵叽叽喳喳的声音从外边传来。
“南昀呐。”子瑞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狼毫笔,敛容回神,挑了挑眉问道,“我怎听到咱们宅子门口,似是有一阵吵闹声?”
最近避雨的人多,来避雨的人也比较讲究,不会大声喧哗,今日是怎么了?遇到这么个大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