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油味的，很甜。

像是最后一口面包内里最柔软的夹心——绝对不想分给别人的部分。

深陷沙发的颜砂任他捏着下巴，只是笑，“现在补偿够了吗？”

……

此后的一个小时，魏铭臣没再搭理他。

对方一直神情专注的盯着光屏，似乎在调整什么参数，颜砂也不去打扰他。中途他又去厨房摸了个面包，还特意用烤箱加热，让外皮更加焦脆可口。

这次费的时间有点久，颜砂回来时还担心魏铭臣会不会锁门。

还好没有。

魏铭臣似乎忙完了，屏幕也是黑的。他可能在想事，修长指尖在桌上不断叩击着，直到颜砂进屋，他才慢条斯理端起旁边的玻璃杯。

杯中液体黑黝黝的，恰如少年暗沉眸色。

颜砂缩在沙发里啃面包，奶油甜的让他恨不得把舌头都吞掉。

再抬头时，办公桌那边光屏早已重新亮起，键盘敲击声没有停过，微弱的台灯让魏铭臣半张脸隐没在黑暗中，看不清表情。

少年似乎刚冲了个澡，依旧是黑色背心，却透着股清爽。

水珠顺着肌肉线条向下，滴落在地毯上。

“你在忙什么？”颜砂好奇。

破天荒的，魏铭臣居然抬头搭理他了，只是眸中依旧透着半分漫不经心，“仙英座那边对至高神很感兴趣。”

“所以我在想，如果能抓住至高神献给仙英座高层，奖励一定很丰厚。”

他用了“抓住”这个词，像是在形容什么珍贵的猎物，而不是一位神祗。

“至高神不是传说而已吗？应该不存在吧，”颜砂突然庆幸房间很暗，不然魏铭臣一定能察觉他表情的不自然，“而且大家不是都很尊敬至高神？毕竟是掌管宇宙的神明。”

“谁知道呢，”魏铭臣的声音听起来很无所谓，“这位神明又没帮过我。”

“在我最绝望，祈求着他出现的时候，他并没有出现。这种神又有什么存在的意义。”

这句话很冷硬，像石块。

“也许神在忙呢？”

“忙？”

忙着恋爱，忙着分手。颜砂把脸埋进抱枕，他声音闷闷的：“那你想要什么奖励？”

“得到我想要的一切。”少年回答的毫不犹豫。

这时的他像是一位年轻的君主，语气中透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半晌，颜砂突然问：“那如果，我说我愿意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你会放弃抓住……至高神吗？”

魏铭臣皱眉。

他现在最多锁定附近出现强大精神力波动的坐标，昨晚他检测到区里有精神波动后迅速把坐标上报给了仙英座，那边也确实如传闻所说，极为重视。

但他没想到连皇帝陛下都被惊动。

至高神是宇宙最高的神祗。仙英座高层似乎在秘密的极尽所能的探求，这些年却一无所获。

但沙发上的少年语气却那么笃定……仿佛至高神必然存在，并且很脆弱。

脆弱的随时有可能被他这个学生抓住。

“算了，不说这个了，”颜砂突然道，他起身，“水滴不好好擦干净的话会感冒。”

下一秒，干净柔软的毛巾已经覆上魏铭臣的后脊。颜砂很贴心的附带了按摩服务，看眼前瞬间僵直又缓慢放松的肩背就知道对方正在享受按摩。

毛巾慢慢往下，碎发，脖颈，最后覆盖了魏铭臣的眼睛。

颜砂视线慢慢落在他喉间，手慢慢伸出——

手腕被猛地攥住，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焊住。魏铭臣干脆的扯掉毛巾，眸中森然一片，没有丝毫倦意。

刚才那瞬间，魏铭臣居然感觉对方的视线就像凶兽，随时会撕咬他的脖颈。

“你想……”

话还没说完，颜砂已经干脆利落的掀开他的背心，一手手攀着他的肩，放肆的跨坐在他腿两侧。软软的脸蛋蹭过他的腹部，鼻息湿润。

“魏阿姨说你有缺陷，哪里有缺陷？”见他不答，似乎有愈加往下的趋势。

魏铭臣手一颤，即刻毫不怜惜的像拎小猫似得把颜砂揪出来，咬牙切齿道：“你干什么？”

“对不起，”颜砂很轻声道，“有缺陷的地方痛不痛？”

面前的人就像个自知做错事的孩子，委屈一阵，但面对家长的苛责，却仍要仰起头坚持自己的想法，“曾经至高神没有管过你的事，现在我来管。”

“如果你痛，我也会心疼。”

门在身后重重关紧，颜砂捂着被摔疼的后脑，龇牙咧嘴。

算了，天大地大饭票最大，他忍。

-

魏铭臣的背脊紧贴门。

他可以清楚听见对方走下楼梯的声音，直到那声音彻底消失，魏铭臣才缓缓阖眼。

周围却有淡淡蓝色光芒显现，隐约是猎犬形态的精神体。

仔细看，那精神体猎犬却十分古怪。只有犬头和前半部分身体……后腿和尾巴居然像被凭空消失，看着十分古怪。

什么缺陷，这就是魏铭臣的缺陷……他的精神体残不全。

此刻在房间中，猎犬形态的精神体跛着前脚，想去咬房间顶端唯一散发着光亮的灯。

感受到主人无声的制止，几乎有半人高的猎犬缩头低低呜咽一声，但很快又恢复兴奋。

利齿咬合力几乎可以轻易撕碎成人手臂，此时却像宠物狗一样在抱枕间乱蹭，撕扯着床单。

涎液滴落在垫子，毛巾，抱枕……弄得乱七八糟。

全是颜砂刚才碰过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