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赶到醉梦楼时,竟已有敌军在楼里。
姑娘们在楼中陪酒伺候。
一个军官搂着一名姑娘上下其手,用蹩脚的宛城话说笑,“你真不知道城里的人都跑哪儿去了?”
那姑娘紧张地把手中酒水都抖洒了。
丁妈妈打圆场:“我要是知道,我早就带您去找了。那些臭男人,平日里一个个喊我妈妈长妈妈短,哄着我这些女儿们。出了事,一个个的全把我们给丢下了。”
军官大笑几秒,陡然冷脸,一巴掌把姑娘打翻在地。
那姑娘嫩生生的脸瞬间青紫肿胀,嘴角流出血来。
楼里登时噤若寒蝉。
丁妈妈的笑快维持不住,“您这是……”
话未说完,军官掏出枪顶着丁妈妈脑门,表情狰狞,“告诉我,城里人都去哪儿了,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其他士兵抱着发抖的姑娘们大笑玩闹。
冉绮看不下去。
正是白日,李芳芳和马园园不便在外行走。
她将李芳芳放进屋里去,使了个眼色。
李芳芳会意,化作人类模样。
军官的枪口立即指向突然出现的李芳芳,警惕道:“你是什么人?”
李芳芳径直走向军官,任军官如何高声威胁,依旧脚步不停。
“砰”一声枪响,子弹射进李芳芳额头,血从血洞里流了出来。
楼里的姑娘们吓得尖叫。
军官冷嗤,准备收起枪。
却见,一秒,两秒,三秒……数秒过去,李芳芳仍然站立不倒。
军官的脸白了一个度。
李芳芳对他微笑,淡定地把子弹从脑壳里抠出来,随手弹向军官。
众人的目瞪口呆中,只听军官一声惨叫,一只手臂连同枪一起掉在地上。
军官撕心裂肺地惨叫。
周围的士兵都拔出枪来,恐惧地指着李芳芳,大喊:“你是什么东西!”
“说话要礼貌,什么叫东西?这是我美丽善良的芳芳姐。”
冉绮走进楼里,放出马园园,学着军官语气,阴阳怪气地摇头晃脑,“告诉我,你们来了多少人,怎么才能让轰炸机里的人下来,否则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楼内安静须臾。
紧接着几乎同时发出的枪响,如同爆炸般刺耳。
冉绮站在原地不动。
眨眼间,拿枪射击她的人们捂着血淋淋的断臂嘶声痛呼,空气中弥漫起浓郁的血腥味。
冉绮嫌弃这气味,兑换香水手帕捂住口鼻,叫园园姐把门关上,呵斥这些人闭嘴,“你们自己不闭嘴,我就让你们永远闭嘴。”
楼里大门一关,顿时变得昏暗。
李芳芳与马园园皆化作鬼状。
楼内众人顿时吓得发不出声,浑身直冒冷汗。
丁妈妈认得冉绮,也认得李芳芳是寻文旅游社的,此刻受到极大的冲击,整个人痴傻了一般。
冉绮哄她不要怕,问道:“你们怎么留在这儿,没去防空洞?”
李芳芳与马园园将士兵身边衣衫不整的姑娘们都带出来。
她们恐惧得瑟瑟发抖,却也明白了——这两只鬼是来救她们。
她们呼吸一滞,接二连三地啜泣起来。
丁妈妈叹道:“我们夜里接客,白天睡觉。习惯了白日的吵闹,睡梦里听到轰炸声一时没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再跑去防空洞,已经晚了。”
“防空洞大门就在我们眼前关上。除了我们,还有好多人没能挤进去。”
有个姑娘哭道:“其实妈妈已经挤进去了,看我们没能进去,就又出来了。”
丁妈妈曾也是做妓的。
带她的妈妈要狠毒得多,坑蒙拐骗了不少姑娘。
逼着楼里的女人没日没夜地接客,生病了就用火烧下·身,用铁板烫。实在不行了,就活活埋掉。
丁妈妈就是被拐入这行的。
她曾挣扎过,后来深陷泥潭再也无法抽身。
她不是多善良的人,会打骂教训楼里的姑娘。却也不是多坏的人,知道这些年轻丫头不如她懂得谋生,就跑出来带她们躲藏。
丁妈妈叹口气,没有过多说什么,畏惧地打量冉绮两眼,“你回来是为了什么?”
冉绮扫视楼里所有人,看不出她们有何异样。
李芳芳亦感受不到她们身上有异常气息。
冉绮问她们:“你们在防空洞那儿,有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人,事或者东西?”
姑娘们摇头。
她们没跑到门口,远远看到门关上,就认命地跑回来了。
“没有什么奇怪的,就是有个年轻人很可怜。”
丁妈妈叹息,“他在门口帮别人躲进防空洞,快关门的时候打算挤进去,却被人拉出来摔到一边,眼镜都摔碎了。拉他的人自己挤进去了。”
冉绮问:“这年轻人长什么样?”
“高高瘦瘦,身板很薄,但是眼睛很亮。穿西装,瞧着挺体面。”
这描述,像许和平。
许和平这样的人会这样帮助别人不奇怪。
现在轰炸暂时停歇,希望许和平没事。
冉绮思忖着,没再问出什么,开始处理这群敌军。
有芳芳姐和园园姐协助,让这群人听话是分分钟
的事。
冉绮问清如何用暗号让轰炸机降落,将自己用美人app摹成军官模样,站在醉梦楼门口做手势,示意这里有情况,让飞行员下来。
两辆轰炸机在广场大街降落,飞行员刚下机就被冉绮挟持,丢进醉梦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