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还懂这些啊。”
“当然,技多不压身嘛。”
宫棋玄慢条斯理给手中枇杷剥了皮,咬到嘴里咀嚼起来。
在人堆里生活必定需要钱,青年的第一反应也没想用天师的手法赚钱,他对玄学有种别样的排斥。
可有时候,人就是必须要接受自己不喜欢的事物。
龚念瑶指了指布上的算财运说:“那给老婆子我算下财运吧,今天就让我当你的第一位客人如何?”
“你不需要的,这点连初级江湖骗子都能看出来,对我来说有点没技术含量。”
宫棋玄此时已经解决完手上的枇杷,转头正视龚念瑶。
老妇人须发半白干净,身上固有的老人味中混着淡淡的名贵檀香,身上穿得衣服布料虽为下品,鞋子用料却是极好的,这点仔细观察后不难看出。
这枇杷的出产地也不该在杭州附近,稍微明白点节气就知道这个品质的枇杷是从其他地区运过来的。
而摆摊卖水果的龚念瑶,完全是出来享受生活的小老太太。
她与现代手握一串钥匙,拖着大|麻袋在城市各个角落捡瓶子的包租婆性质差不多。
宫棋玄想到那个画面,发出一声短促的干笑,“您气质好,定是家庭和顺的。”
青年脸上淡淡的笑容充斥着宁静与满足,让人一见便觉得舒适。
“你倒是机灵。”龚念瑶道。
人老了,她就是喜欢这种沉稳嘴甜的孩子。
宫棋玄摸摸鼻子,“那没办法,长得俊的孩子早当家。”
龚念瑶的眼睛滴溜溜转着,一丝精光闪过,她神神秘秘挪过来,亲切拉过宫棋玄的手。
“诶小公子,你可有婚配,或是喜欢的人啊?”
宫棋玄被老妇人突如其来的热情糊脸,嘴巴比脑子快地回答:“我…我喜欢男的,不太适合糟蹋好姑娘。”
“唉,这都是小事,有的姑娘在家里待着只能受苦,就是想找个好人家安顿下来,”龚念瑶挥挥手,继续自己的业务推销:“那你想要契兄弟吗,我这边也有很多人选。”
宫棋玄对这个新名词不太懂,坐隐在旁给自己的饲主解释:“主人,契兄弟在这里是类似男同性恋的关系,男性双方有了这种关系后依旧可以娶妻生子,有时候契兄还会亲自为契弟置办婚事。”
宫棋玄悟了,这是变相的长期炮|友,甚至比一般炮|友还要和谐。
他一秒入戏,微低下头,长而卷翘的睫毛轻轻颤着。
“唉,龚奶奶有所不知,我真的是那方面的行家,只是小时候遇到些事才不愿意拿出来用。我能看出来你儿时过得困难,六岁那年掉到冰湖里,是名行军路过的士兵救了你,这是你人生的转机,冰湖里的你用求生意志抓住了他,也抓住了自己的生。”
意识到自己说多了,宫棋玄的小眼神乱飘,接着在龚念瑶的惊讶注视中黯淡下来。
“不知你是否听说过,像我这样的人经常五弊三缺,这五弊三缺不外乎就是鳏寡孤独残,而我正好卡在独上,从小亲情缘寡淡,就算遇到心悦之人也要多思忖一二。”
感知到青年的情绪落寞,龚念瑶狠狠共情了,一边念叨这孩子苦啊一边给宫棋玄塞枇杷果。
青年睫毛挡住的眸子滑过一道光,观察到这点细节的坐隐发现了,这是自家主人飙完演技的常规操作。
坐隐正襟危坐,一字一顿道:“主人有我陪着,自不是五弊三缺之人。”
只见青年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