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肉片刚下到锅里汆烫,又被迅即夹起的轻微声响。像频繁的微风,吹得酒鬼心凉下来,静下来。
“今天似乎用不着虫洞快递客人服务了。”麻雀自言自语。
如果不是有个女人扒着它的腿不放,麻雀会更开心。
她究竟是怎么一边吃粉条,一边说话的,还真是世界未解之谜。
“呜呜呜呜真好吃,小麻雀我跟你讲,我上次和一个相亲男聊天,他说他单身四年了,是老处男。我说哇,然后发了两个坏笑表情,你猜接下来怎么样!”
夏纨拍着桌子嗦着粉条,同时夹了块鸡片到碗里。
“呃,”麻雀猜不出来,但根据上次的故事猜测,“他把你拉黑了?”
“对,他把我拉黑了!哇怎么有这样的人啊!”她愤怒地咬断鱿鱼,同时打了一个菊花味儿的嗝。
“那是他的问题。”
“对啊,都是他们的问题。”夏纨眼泪和鼻涕一起流到碗里。
麻雀更确定她是一只深海章鱼了,连忙给这个难缠的客人换了一碗清汤。
“办公室里相亲的人嘲笑我是豌豆公主,受不了男人一点不好。”
“还有一次噢,”她嗦粉条的速度真的很快,“有个相亲男情人节送了我一束黄玫瑰,我好高兴。结果他还给别的女生送花了,给一个女生送紫罗兰,一个送白绣球花。”
“这个听上去还行嘛,起码肯送花。”一个吃饱了的酒鬼插话。
“根本不行,完全不行,去死都不行!”
这次能够自己回家的客人意外得多,除了夏纨。
她似乎是吃饱了就会陷入睡眠的类型。
麻雀认命地给她套上垃圾袋,准备扔往虫洞。
苏简简把锅端回后厨:“人家和你交心那么久,你真是冷淡啊。”
“我在这里给客人套了十年的垃圾袋,我的心和垃圾袋一样,只有黑色。”
麻雀把夏纨扔进虫洞。
三秒钟后,喝醉的女人扒拉着洞口,头上还套着黑色袋子,就像三流电影里活不过三分钟的路人。
她笑嘻嘻的,“我在家养了一盆餐英菊。”
“是专门用来做菊花锅的白菊花,比杭白菊更好。下次我请你到我家吃菊花锅吧。”
夏纨松手,嗖地掉下虫洞深处。
麻雀的心脏沉重缓慢地跳了一下,然后再也无法恢复正常速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