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轻嗤一声,摇头道:“齐妃,本宫根本没说出顺贵人是被你下毒的,况且青柳都已交待了,你还是从实招来。”
“娘娘……”齐妃蓦地跪倒在地,膝行到皇后身边,哭诉道:“娘娘,臣妾也是听了罗石安的窜掇才给顺贵人下药的,不过那个药粉毒不死人的,只是让她颜容受损点。”
“罗石安?”皇后娘娘面带疑问道。
魏海德立马回道:“娘娘,罗石安是承乾宫的八品副总管,奴才这就去把他拿来。”
“去吧。”皇后挥手让他下去。
齐妃用帕子擦拭着眼泪,边哭咽边辩解道:“这个药粉沾上最多是长几粒水泡,过几日就能消了。臣妾也是一时脑子勾了芡,做出这等事来。求娘娘宽恕臣妾的罪过,臣妾那边有皇上赏赐的玉灵霜,抹上几天皮肤就光滑如新了,臣妾这就给顺贵人送去。”
她只是前几日逛御花园时,衣裳被三公主扬起的沙石溅了一身,心情不忿地骂了声:“臭丫头,你瞎了眼了?”一旁的贵妃听到后,直接甩了她一巴掌,就抱着三公主离去。
齐妃都没反应过来,她捂着脸,气急败坏地跳脚,却又不敢上永寿宫教训贵妃一顿。
恰巧瞥见一张清艳娇媚的脸,窈窕的身姿立在一簇簇千姿百态的茶花丛旁,冬日里的茶花正是盛开时,色彩如天边的朝霞,明艳不可方物。可顺贵人那张无暇美玉的容貌,顿时衬托得绽放开的茶花无人垂怜,只想怀拥住眼前的女子娇宠怜爱。
齐妃眼底霎时一片阴霾,如毒蛇般的嫉恨如丝如缕渗透进她的内心:哼,我对付不了贵妃,还拿捏不住你这个小贵人。当时陪侍的罗石安当场就给主子献了一个好主意,说只是小小教训一下顺贵人,让娘娘出出气。
罗石安被捉到长春宫时,就知道想要逃脱责罚是无望的,一五一十交待了所有事情。
粉末不是什么剧烈毒物,而是绿斑卷刺蛾的鳞粉,用削刀把刺蛾翅膀上的鳞片刮下来,再磨成粉末状即可。这刺蛾的粉有毒性,皮肤沾上后就发热起疹,并且皮肤一旦抓挠就会出血,继而留下不可消除的疤痕。
罗石安一个月前偶然得到了这个药粉,就缝进黑绒冬帽的内衬里藏着,想着带进宫肯定有所大用处。他对齐妃娘娘献计策时,只说药粉会让顺贵人一时容颜受损,不能侍寝,等过了一段时间即使好了,皇上估计也忘记这个美人了。
齐妃做事一向顾头不顾尾,头脑一热,糊里糊涂就叫罗石安和青柳去办了,连她身边的大宫女丹歌和太监总管邹海泰都不知道这事,他们知道了即使不能劝阻齐妃,也能想方设法使这计策更周全更精密些,消灭掉所有痕迹,查不出来是齐妃所为。
罗石安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瞅见皇后震怒森寒的脸,知道自己小命不保。他颤颤不已,看见齐妃如看见救命稻草一样,泣泪磕头求道:“齐妃娘娘,奴才也是为您分忧啊,娘娘要救救奴才啊。”
齐妃跟赶苍蝇似的把帕子一挥,斥责道:“都是你这个黑心肠的教唆我。”她望向皇后,大声痛斥道:“皇后娘娘,都是他这个小人蒙蔽臣妾啊,应该严惩不贷绝不姑息他。”
皇后不理会齐妃,对着曹太医说道:“太医,既然已经知道是何种毒物,你先下去煎调对症的解药,尽快治好顺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