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茫然地眨眨眼睛，发自内心地说，她并不想回答对方的问题，她这辈子最讨厌史蒂夫这样典型的、冒冒失失的蠢男孩——彼时的小赫敏并不知道自己的青春、未来、下半生都会和另一个冒冒失失的红毛蠢男孩绑定在一起。

赫敏深深地端详了史蒂夫好一会儿，把对方看得浑身不自在。

史蒂夫尴尬地偷偷把手背在身后，好把手汗擦在衣服上，故作不耐烦地高声道：“你看够了没有？”

赫敏倒是浑不在意地点点头，没头没尾地突然说道：“我知道了，你是一个洞。”

“你说什么？”史蒂夫气急败坏地撸起袖子，装腔作势地朝着赫敏挥了两下。

赫敏识时务地退后一步，继续补充道：“我的意思是，你把学习知识这件事看作是一个大洞，你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为了填平它——你消极怠工、无所事事是因为你认为这件事不可能完成，你无法从学习这件事里获得成就感。”

一番话让史蒂夫僵在了原地。

他一团浆糊的大脑隐隐有了要生根发芽的趋势，见赫敏止住了话头，他又催促道：“然后呢，告诉我，你是使用什么方法来填平那个洞的？”

“我的人生没有大洞，”赫敏高高地昂起脑袋，怀里沉甸甸的书似乎成为了这一刻她说话的底气，“我把自己当做一棵树，每一次学习都会让我的树干更加枝繁叶茂。”

说罢，她昂着脑袋、挺直腰板转身走了，那头乱蓬蓬的头发在夕阳下随着她的步伐一晃一晃，很像一团棉花糖。

这就是赫敏的人生准则，前十一年里的每一次数学计算，成为巫师后的每一次挥动魔杖，都会让树枝上多长出一片叶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有意义的，她不允许自己人生中有“无底洞”一样的东西存在，没有人可以轻易地动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