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不喜欢和别人拉扯废话。他的生命是无限的不假,但任何花在他所厌恶的事情上的时间都是无与伦比的浪费。

他直接打断boss:“他们在墨西哥尝到甜头了?希望故技重施推动药物问题在日本底层大肆发展?不,墨西哥与他们接壤,而隔着一块大洋的岛国不值得他们大费周章。”

“况且如果多米尼克在任,他不会挑战我们之间固有的和平合作的基调。那么就是cia更换了对我们组织的负责人,因此改变合作策略。多米尼克受审查了?把多米尼克踢了的是平克顿·怀特?”

被称为boss的人以沉默表示认可。

“您怎样与平克顿·怀特形容我?”

“您会说我具有危险性,与当年在英国时一样讨厌,但足够听从您的命令,因此您有掌控我的把握。您既担心我的存在被接任人小觑,继而弱化您的功绩与地位;又担心接任人认定我过于危险,以至于您没有能力控制,从而让接任人对您的信任程度过浅。”

手中过热的枪管仍在散发高温。谢廖左手抱住两把枪,右手把浸满鲜血的湿润长发从脸颊侧面别到耳后,连贯而平静地将自己的分析条条说明。从始至终,他的视线聚焦在boss虚影的眼部附近,营造出对视的错觉。

“平克顿·怀特无法确认您话语中的真假成分,因此提出一个测试。他希望知道,当我与您产生冲突时,冲突的结果会走向何方。”

“而您接受了测试的要求。这就是把我叫到日本,并且在我到达日本后野格酒才逐步展开药物贩卖的原因。同时,我想您一定威胁过黑泽阵,让他来警告我不要管闲事。随后,当他发给我一条直指问题核心的任务后,您便遗憾地判断出黑泽绝不站在您那边。”

“很好,现在您充分证实了我是不可控因素,您是怎样与平克顿·怀特先生回报的?”

boss叹了口气。“我说,我确认了安德烈·伊凡斯在组织内有庞大的独立势力,然而这势力不足以威胁到我的地位,更不足以导致组织有朝一日和他们爆发真正的冲突。我说您很可控,您满意了吗?”

“说实在的,你逼问我有意义吗?我们都知道我只是个两头打工的霉鬼,在你杀死乌丸莲耶后紧急上岗的战战兢兢的菜鸟。二十年过去了,你为什么还是不信任我?哈罗德的死又不是我的错,那明明该怪赤井务武。”

“说到赤井务武,我甚至让fbi把赤井秀一弄过来给你了,也批准你要的诸伏景光去找你。我有没有可能听到你的一声谢谢?”

“赤井秀一正积极地准备在合适的时机杀死我。如果情况合适,我相信诸伏景光不介意在我的死亡上推波助澜。但是,既然你想要谢谢,谢——谢——”

气流从齿缝里嘶嘶流出,话语未落之际,谢廖转身就走。

从普遍意义上来讲,谢廖现在的心情正处于回升阶段,满地撒开的鲜血正在抚慰他的情绪,而雨夜里若隐若现的苍冷月光也不失为一种美丽。

然而,继续和boss在这里,用中国话形容,在这里“打太极”,他刚刚回复的耐心会迅速燃烧干净。

“喂,安德烈,你不觉得你最近情绪不对劲吗?你越来越暴躁了。你不能否认我是世界上最理解你和关心你的人之一。这次我也算是找了个机会来给你发泄,你的改装枪‘德古拉’可是打得很爽……”

把喋喋不休的boss甩在身后,完全不想理会那家伙嘴里虚假的“关心”,谢廖迈入雕塑厂外的雨中。

关心和理解?多么拙劣的借口,与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伪装的顺从与尊敬一样拙劣。

谢廖非常清楚,目前对他怀有真心的,只有一个半人。

雪莉算一个,琴酒算半个。

雨水冲去他脸上的血渍,苍白的皮肤重新和夜晚的世界亲切地接触。

“唔,系统,在吗?”

[在!您这三集的时髦值涨了……]

“今天您做的很好。我希望您继续确保我的真名,以及所有和我真名相关的内容,不会出现在你们的剧集里。有什么建议可以和我提,不要每次都犹豫不决,担心让我不快。我不介意更加配合。我唯一的要求是,无论如何,在获得我的允许前,不准透露我的真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