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廖深深怀疑他是在说真心话。
他含笑点名苏格兰:“您认为呢?”
“我不知道,我没有与他们接触过。但我想,如果他们在我们组织面前总是处于实际弱势地位,那么莱伊先生的评价应该是恰当的。”
诸伏景光滴水不漏地温和答道。
谢廖思考着说:“我不敢说我接触过所有的这些机关,但在上个世纪,我的确与大多数机关有过来往。唔,说不定你们还能在日本公安和美国fbi的敌对间谍档案里找到我。”
“套用英国人自己的评价方式,他们会说,这些机关兼具了灵活性和折中能力,可塑性强且不站私人立场,极力避免意外对局势过度了解,并且愿意接受领导者的指引,会将筛选过后的情报交由合适的人去进行最终决断。”
赤井秀一和诸伏景光面面相觑。
“抱歉?”诸伏景光不得不问。
“简而言之,他们不独立。”谢廖耸耸肩膀,“说得难听些,他们大多只是上位者手底下的猎犬。这就是我同时讨厌日本公安和fbi的原因之一。”
“这也是您离开mi6的原因吗?”诸伏景光仿若没有接收到任何暗示,十分自然地顺着话题聊下去。
“那倒不是。”谢廖笑道。“不过真实的原因请允许我保密。我很不喜欢说谎,但要是如实告诉你们,boss就要来找我麻烦了。”
……
时隔一周,谢廖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警视厅办公室。
出于安全因素,他的办公室里是没有清洁人员来打扫的。这就导致桌上已经起了一层薄薄的浮灰,三四月份的阳光穿过玻璃窗,照亮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颗粒。
是的,三四月份。林间樱花已如袅袅粉云。
谢廖很无可奈何地去找了抹布,自力更生,摘掉白手套擦了桌子,然后把今日份的文件和报纸摊开放好。
批阅文件时,他没有摘下暗红的礼帽,只是为图方便,把黑色长发简单地在脑后扎成一束,让其在背后自然垂落。
不久,熟悉的人影站在门口敲门。
谢廖放下手中钢笔,让人进门。
黑发紫眸的年轻警官进入室内。“又是我。早安,谢廖警部。”
“这意味着我今天还得中一枪吗?”谢廖挑挑眉,旋即笑着改口:“不,很抱歉我开了不恰当的玩笑。又有外勤任务吗?”
萩原研二点头:“目暮警部已经在警视厅外面等您了。”
谢廖从座位上起身,与萩原研二前后脚走出办公室。
二人在走廊上行走时,萩原研二稍稍仰头,看着对于日本人来说的确太高了点的谢廖说:“你的肩膀没关系吗?不如我去找目暮警部说一声,让你在办公室多休息。”
“没关系。除非我今天再中一枪,但那是不可能的。”谢廖压着帽檐说。如果他不想被击中,那么没有人能击中他。
在谢廖离开后,萩原研二脸上依然挂着笑容,只是眼神里更添疑惑。
一般人遇到这样温和礼貌,从不推脱工作,负伤也没有丝毫怨言的上司,肯定是心中无限感慨这是什么好运了。
但是,他听见了那通电话。
“……您这是在为无关守卫的生命可惜吗,莱伊?”
每每回想起谢廖那愉悦又冷漠的口气与对生命的蔑视,萩原研二就不禁心中升起一阵寒意。
再加上以怀疑论的视角去审视谢廖处理的第一个案子。鉴识课报告中写道,子弹毫无偏差地打穿了坂田贤三的心脏。尽管谢廖自称是被袭击后才正当防卫,但事实果真如此?
最后就是刚才,谢廖的身体状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