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星大,27岁,来自巴拉巴拉……假的,不重要。”谢廖左手把玩着组织的印章,右手用钢笔在纸质文件上圈圈画画,文件边缘空白处画满了五角星和q版的各式礼帽。

乘坐飞机到达日本后,谢廖为了蹭琴酒的车,大方地和他共享了自己的备用安全屋地点,并拜托伏特加把他送到门口,以后boss有什么文件也可以直接送货上门。

琴酒冷淡中透着无语的表情犹在眼前。他挥挥手,伏特加就屁颠屁颠跟着大哥离开了。

小弟真好用。

谢廖开始琢磨着跟boss正式打个申请,要求配备一只合理的员工福利。

他太需要一个端茶倒水做饭开车的跟班来帮他提升生活质量了。

最好这个小弟武力值也高一点,智力也足够,好帮他料理掉懒得做的小任务。

谢廖还没想好申请的措辞,早晨,伏特加就把新一批组织成员的简历交给他审核。

像这种简历的意义无限趋近于无,如果某人组织不需要,那他/她的简历根本就不会递到谢廖台上;如果某人是组织需要的,那么他/她就算不交简历,组织也会千方百计把人弄进去。

因此,谢廖深感自己就是个盖章机器人,像流水线一样哗啦啦把几十份简历挨个盖过去,宣布正式将懵懂的新人们收进酒厂。

今日,唯一能够引起他注意的,也只有赤井务武他儿子的简历了。

“……因为缺钱所以打算加入组织?难道mi6的特工家庭福利进一步削减了?大英首相又抽风裁军费了?”

谢廖边看边吐槽。

“推荐人是雪莉的姐姐。雪莉好像是有个姐姐……原来小赤井是用了美男计进组织的。然后,狙击天赋突出,综合素质优秀,判断为高潜力人员。”

“不错,道德底线灵活,基础素质突出,典型的国家情报机关训练成果。不知道是受家庭教育的熏陶,还是后天经过专业培训的结果。”

谢廖抬手,按了按自己暗红色的礼帽帽檐。额间传来的压迫感帮助他搜寻回忆。

须臾,他放弃了。

本来也没看几集柯南,怎么可能想得起来这位小赤井的具体身份嘛。

他在文件的末尾签下hendrick's的签名,表示亨利爵士很看好这位新人,接着将几张纸对齐归拢,放进手边的红盒子里。

贴着“已处理”标签的盒子被几百张简历纸塞满,而另一边“待处理”的红盒子则空空如也。

这已经是最后一份需审核的简历。

抬头看钟,十一点二十八分。

午餐时间。

谢廖盖上盒盖,离开办公桌,换了一副没沾上墨渍和印泥的新白手套,从门口衣帽架上捞起暗红风衣,一甩。

风衣干净利落地包裹住他的身体,以及腰间两侧左黑右白的双枪。

最后,他在手腕上套了根皮筋,准备吃饭时扎起自己碍事的黑色长发。

谢廖离开室内,走进日本冬季的冰冷阳光里。

……

眼前的街道伸展到线条的聚合灭点,并非身处商业区,没有红蓝绿的无数招牌阻挡视线。今天是工作日,街上行人屈指可数,灰黑的马路格外空旷,与钢筋水泥架起的浅色调高楼形成对比。

无论是先前长居伦敦,还是现在滞留日本,谢廖走在街道上时,往往会想起另外几座城市。

比如整座城市规划得井井有条,四平八稳的穿插道路分割出无数规整的漂亮方块,宽敞的多车道重要道路为彼端的宏伟红墙留出远观的敬畏感的,那样一座城市。

又比如道路上下翻飞,从地底下出来,转眼平着窜到另一块山头的半中央,与人家四楼五楼六楼的晾着花棉被的窗台遥相呼应,轨道之下数十米弥漫着食物香气的,那样某座城市。

如果谢廖的大风衣有口袋,他估计已经要双手插兜,像穿着短袖衫和七分牛仔裤一样,恢复到轻松自在的状态里面去了。

不久,谢廖找到了最近的午餐店。

店里环境不错,一眼扫去干净卫生,没有像上次跑去泰国一样亲眼见证蟑螂在饭店楼梯栏杆上爬过。

谢廖挑选一张靠窗的桌子,落座。服务员递过菜单,他把菜单上的内容一条条看过去——主要是熟悉日文,谢廖快把日语忘光了。

邻桌的邻桌坐着两男一女,成年,青春靓丽,聊天与欢笑的姿态都很放松;再往旁边角落里那桌看,阴影里坐着个年纪稍小的姑娘,目测高中,单马尾,穿着经典的日式校服,打耳钉。

谢廖看了看窗外,冷风依旧。

现在的高中生好厉害,大冬天穿百褶裙和白丝袜出门。

冻得人都发抖,脸色也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