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已经是1999年，距今九年之前的事了。

这么多年过去，季月眠=-依旧没有改变自己的做法。

李朱赫在犹豫，是此时上前，为自己争取一个机会，还是等到明天，一大早赶来进行正常的面试。

还不等他纠结出个结果，那边原本顾自说话的两人已经停下交谈，双双将视线移到了他的身上。

李朱赫有些紧张的咬了咬嘴唇，正要试探的张嘴，季月眠却率先对他用英语问道：“我依稀看过你的资料，是来自韩国的模特是吗？”

说是依稀，但季月眠的语气很笃定，他向来过目不忘，看过的东西，不可能记错。

小女孩儿眨巴了一下又黑又圆的大眼睛，浓密卷翘的眼睫毛像两把小扇子一般忽闪了一下，没什么表情的问道：“原来是韩国人吗？”

“内，”李朱赫下意识的用了最习惯的韩语，随后反应过来，他不应该对两个中国人说韩语，因为很可能听不懂，于是立刻改口用英语道：“是，我是来自韩国的模特李朱赫，原本应该来面试的，但因为路上出了一点事故，所以没有赶上今天的面试。”

季月眠点点头，神色带着一种潇洒的漫不经心：“原来如此。”他低头看向妹妹季星妩，用普通话道：“你刚刚是因为他所以笑了吗？为什么？看起来他并不是一个好笑，或者幽默的人。”

不仅如此，甚至生涩稚嫩的像个青青的，还未曾成熟的果子，周身都带着对国外环境不够熟悉的局促感。

自从妹妹季星妩三岁那年患上情感表达障碍后，她脸上的表情变得极少，这么多年经过治疗，虽然好了一些，但想要看到之前那样弧度大到牙齿都露出来的笑容依旧十分不容易，一年到头能有个一掌之数，他和家里人都能够喜极而泣。

所以季月眠是真的很好奇，李朱赫到底是为什么能够让季星妩露出笑容。

季星妩摇头，自己也感到奇怪：“我也不知道，但是当时就是笑了。”

她现在已经想不起刚刚的心情，但她又的确毫无顾忌的发出了笑声，完全没有去思考她应该做出什么表情，肌肉自然而然的就那样运动着，展露了那样的一个笑容。

此时，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开始思考，她刚刚的那个笑容是什么样的，弧度是不是僵硬，笑声是不是刺耳，表情是不是很恐怖？

季月眠一看季星妩的表情，就知道她又陷入了自我怀疑和审视中，赶紧出声将她的注意力拉扯出来道：“不知道没关系，那我问另外一个问题，你喜欢他吗？”

季星妩抬头，将李朱赫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不讨厌。”

“唔，”季月眠若有所思的看着李朱赫，嘴里却对季星妩道：“好吧，星星起来吧，我们该回家了。”

季星妩从折叠椅上站起来，牵住季月眠伸过来的手。

季月眠弯下腰给季星妩整理了一下墨蓝色大衣的下摆，这才直起身来，一边牵着妹妹季星妩往外走，一边摆了一下头，对李朱赫示意道：“你也跟上来吧。”

原本还因为听不懂季月眠和季星妩用普通话进行的交流，也无法加入进去而感到尴尬的李朱赫双眼一亮，抬脚跟了上去。

走出会场，就看到几辆黑色的奔驰停在出口。

看到出来的季月眠几人，位于中间的奔驰轿车驾驶位的车门被打开，司机从车内下来，快步走到面对季月眠几人这边的一侧，将后座的车门打了开来，并站在旁边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