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邓布利多一点也不惊讶哈利会这样想，“哈利，你还是个孩子，你已经承受了太多超过你这个年纪的事情。你本来只该烦忧舞会，为成绩苦恼，思考下个霍格莫德周买些什么。是最应该保护魔法界的人无能，才会让你的父母死去，才会让你那么小就被迫成了‘救世主’。哈利，不要担心太多，还没到让一个孩子冲在最前面的时候。”

“阿不思……”斯拉格霍恩教授急匆匆地闯了进来，他警惕地打量一圈办公室里的人。

“坐下吧，霍拉斯，都是可以信任的人。”邓布利多坐在办公桌后面，这时候才看上去和平常一样，是个和蔼的老人。

“你以为靠这个就能说服我，是吗？我告诉你，阿不思，答案是不行！”斯拉格霍恩教授推开哈利走了过去，坐到靠近壁炉的地方，并且坚决地把脸转向了一边，像在抵御什么诱惑似的。

“他在制作魂器，是不是？”

斯拉格霍恩抖了抖身子，没有转过头。他似乎重新镇静下来，说道，“我是个老头子啦，阿不思。一个疲惫的老头子，有权过一种清静的生活。”

“你害怕，你怕你说了，他绝不会放过你。”邓布利多倒了一杯蜂蜜茶，就像在聊着家常。“可是你不说，他就会放过你吗？”

沉默许久，久到哈利忍不住换了只脚做重心。“别那么说，”斯拉格霍恩小声说，“我觉得不光彩……我为――我想我那天可能造成了很大危害……”

“霍拉斯，知识向来都是无罪的，错的只是用知识作恶的人。”

“我……”他小声说，“如果能帮助你的话……可是那东西又没有用处……”

“但是我必须要知道。”邓布利多放下杯子，“霍拉斯，我的老朋友，现在是最好的机会。”

“你闭嘴！你胆敢背叛他！”克劳奇又叫了起来。

“看，那个人是不是很眼熟？”斯拉格霍恩惊恐地瞪大眼，拉文克劳的小巴蒂·克劳奇，曾经也是他的俱乐部的一员。

“就是他顶替了穆迪。霍拉斯，时间不多了。”

斯拉格霍恩看了看克劳奇，又看了看哈利，木呆呆地从衣兜里拿出一个小药瓶，好半天才举起魔杖对准自己的脑袋，抽取了一点银色的雾气一样东西放进去。他颤抖着将小药瓶放到桌子上，像完成了一场战役，瘫软在沙发上大口喘着气，汗水打湿了他的头发。

“霍拉斯，谢谢你。我保证，一切会尽快处理好。”斯拉格霍恩看向哈利，“你长得很像你父亲。”

“是的，别人也这么说。”哈利说。

“只是眼睛不像。你的眼睛――”

“像我母亲，是的。”这话哈利听了无数遍。

斯拉格霍恩陷入长久的回忆当中，梦呓一般，“莉莉·伊万斯，是我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活泼可爱，一个迷人的姑娘。没有人……没有人会不喜欢她……”

“你是个好孩子，”他说，泪水顺着他肥胖的面颊流进了他的胡须中，“你有她那样的眼睛……别把我想得太坏……”

艾拉也想起母亲对莉莉·伊万斯的评价，她们在斯拉格霍恩的魔药俱乐部相处得还不错，也仅限于魔药俱乐部。不经意地转头，她发现斯内普教授的脸上是一种很复杂的神情，浓重的悲切和怀念。她小心地调整着视线，仔细地观察在场所有人的神情，没有人像第二个斯内普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