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传手冲队友苦笑。
队长低着头一言不发,其他人也满脸丧气。
和久谷南走到这里就要结束了吗?
“对不起,我……”
“但是比赛还没有结束。”
——说这话的人是经常因为嘴臭而给他们惹麻烦的王牌岸本。
他个子高大,皮肤黝黑,嘴永远比脑子想的更快,此时这句话也只不过又是一次前者的典型范例。可这次他没卡壳,也没讲到一半就开始露馅——毫无疑问,这是他的真心话。
“就这样认输真的好逊啊,我觉得我至少得突破那个讨厌的帅哥一次才甘心。”他挠了挠下巴,“如果我现在认输了,”他想了想,语速放缓,一字一句都认真极了,“那我以后,就再也看不到能赢球的希望了。”
平日里没个正形的人说出这种话最刻苦铭心,众人沉默片刻,队长突然开口,语气飘飘忽忽,带着奇奇怪怪的笑意。
“以前我就想说了,”他抬头看向对面,“‘坚持不懈’,我们的应援横幅好土啊。”
“……是吗,我也这么觉得。”
有人扭头看了眼身后,“特别和青城的比起来,感觉好普通。”
说着这话的人,却幸福又无奈地笑了。
——但至少,要和它走到最后。
场上温度逐渐升腾,九重鹰抹了把脸上的薄汗,咧着嘴笑。
——太好了,还没有结束。
岩泉上手发球,自由人垫起,二传手就位,攻手蓄势待发。
王牌怒吼着冲出三米线,手臂拉开,抱着绝对要得分的气势把球向下按去!
来啊!来啊!!来啊!!!
把我拦死啊?!!
九重鹰接受了对方发来的战书,球擦着手掌,球面挤压着空气
,一簇簇把皮肤撞得发红。
“嘣——()”
视线交错,一个淬着火,一个沉着海。
三人拦网更胜一筹,球弹回球网,迅速而沉重。
但是。
——岸本!!!↓()”
自由人嗓子喊到劈叉,脸涨的血红,手臂撑起平面,拼命阻止排球下落,“给我把他们打趴下啊!!!”
王牌瞳孔紧缩。
二传手强迫自己疲惫的双腿动起来,坚持住,坚持住!指尖终于碰到被自由人救起来的球,“岸本!!!”
王牌没在意自己口腔中弥漫出的血腥味,他从没有这么快的助跑过,这么快的跳起过,一双无形的翅膀让他飞了起来,但他清楚那不是什么该死的翅膀,而是队友托举着自己的双手——他快到那个一直死死压在身前的人也迟了一步。
“呃!”
全力挥臂。
九重鹰感到自己的手臂被巨力撕扯着掰断,清晰而剧烈的疼,就好像是面对牛岛一样,那种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拦下对方的扣球,那种令人心痒难耐的冲动——
球飞向视野的尽头。
隔着一层球网,不同球衣的两人一同下落。比分牌向后翻去,和久谷南终于终止了青城的连续得分。
“啊!!!”
王牌握拳大吼。
他有预感,自己会迎来九重的反扑。
无所谓,他想来就来!
他直直对上灰眼中惊涛骇浪的海啸。
“砰!”
一记跳发,古江一传到位。
及川将他们的对抗看在眼里,太兴奋了吧,阿鹰?眼里写满了把球给我的命令呢。
他保持着冷静,一记精准的背传送到高空:我满足你了,你也必须要把这分给我拿下。
九重像是听到他的心声般腾空而起,转体挥臂,他对面的拦网恍惚间门看到电闪雷鸣。
“嘣!”
球挤在双人拦网双臂的空隙里,钻头一样不知疲倦的向前冲去。
剧痛袭来。
肉体凡胎哀嚎着让路。
24-19,赛点了。
及川彻站上了发球位。
他舔着开裂的嘴唇,掌心仍然维持着干燥。
观众的应援引吭高歌,一条笔直的路踩在脚下。
这次大力跳发比以往的任何一球都来的精确、沉重,肉眼几乎捕捉不到它的速度,只剩人体本能的危机感在疯狂警告。自由人喘着粗气,一滴汗水挂在睫毛上,又被他前扑的动作弄散。
“嘣!!!”
他直接摔出场边,球反弹回青城界内。
“机会球!”
“及川!”
脚步声、触球声、欢呼声。
九重再次冲到网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看向前方,与此同时岩泉摆臂隐藏在他身后,侧面的香取和近网的宫野让场面更加混乱,一个不成熟却足够有气势的,每个人都冲去扣球的多点进攻,就看二传手要选择谁——
目光划过去的时候,同为二传的和久谷南三年级生瞳孔一缩。那个动作……
“是二次进——”
话音未落,排球温柔的落地。
及川彻脸朝着青叶城西应援横幅的方向,轻飘飘地笑起来。
25-19.
青叶城西打入决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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