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意外的很懂黑色幽默的学弟在m记门口道了别。
因为没有戴口罩的原因,我没有再搭乘电车公交之类人流量大的交通工具,而是低着头,随手在街边拦了辆的士。
司机师傅是个寡言的中年男人。
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后,只问了句目的地,一路沉稳的开车。
车里外放着电话连线的调频广播。
我坐在车上,想着哲也君刚才玩笑过后说的那些话。
久违的,给赤司发了短讯。
因为实在是太过相熟的关系,省略了一切不必要的社交辞令和多余的开场白,我便直截了当的问了。
【to阿征:最近身体如何?(未读)】
早知道身为财阀独子的小少爷平日里有多忙,我没有一直盯着屏幕死等。
广播正好到了放歌的环节。
熟悉的旋律响起,《めざせポケモンマスタ(就决定是你了)》。
是松本梨香小姐在宝可梦无印篇中所演唱的op。
这部在1997年播出的动漫绝对算得上是我的童年。
甚至,我还因为这部动漫一度萌生出了想要成为全图鉴咒灵大师的梦想。
天知道当时的我怎么能这么勇。
咒灵球多难吃啊。
难吃也就算了,动不动还有副作用。
不过,也不全是坏的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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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岁那年秋收前夕。
将我丢给乡下阿公不闻不问一年多的父母忽然来信。
阿公眼睛不好,我那个年纪识字也有限。
便叫了隔壁藤原阿姨家的贵志哥来帮忙读信。
我内心记挂着即将播出的宝可梦最新一集,并没有怎么仔细在听,而阿公不仅眼睛不好,注意力也很难集中。
最后还是得劳烦贵志哥在读完后给我和阿公做总结。
贵志哥不知道我与父母之间的隔阂,一直以为我家是父母在大城市打工挣钱的那种情况。
一开始还真心为我这个留守儿童感到高兴。
笑着将信纸递过来,告诉我说,恭喜啊杰,你爸妈要来接你去东京呢。
他接下来说了什么我听不进去。
我只是接过那封稍短的家信,腾的站起来,跑了出去。
阿公这时候突然精神极了。
在身后大骂我没有规矩,又替我跟贵志哥道歉,说我......
再后来我就跑出了院子,听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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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紧紧地攥着那封信,跑了很远很远。
等在没人的河岸边停下的时候,方才在屋里还只是隐隐发痒的发顶,已经长出了两只毛茸茸的狐狸耳。
大概是因为刚才震惊过头了吧。
情绪一时没有收的住,所以才被玉子小姐(就是咒灵玉藻前,她自己让我喊的)借机捉弄了。
耳边响起年上女性娇媚的轻笑声,我被戳穿心思般不由得涨红了脸。
嗫嚅道:“好吧,是有点儿开心,但只是一点点哦。”
我伸出大拇指和食指比划了大概0.5厘米的长度。
然而玉子小姐嫌弃我不够坦率,还是不愿意收回神通。
我只好继续顶着那对招摇的雪白兽耳。
做贼似的张望了下四周,确认暂时不会有人经过,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已经有些褶皱的信纸展开。
我有些吃力的挨个辨认着上边的字迹。
虽然说当然相信贵志哥不会拿谎话骗我,但就是,总之、
我想自己亲眼看看上面是怎么说的。
就我自己一个人。
安安静静的,好好看看。
老实说,到这会儿还像是在做梦似的呢。
想着,真的吗?
真的是真的吗?
爸爸妈妈,想接我回去?
将信上的内容磕磕绊绊连蒙带猜的囫囵读了一遍下来,我没出息的掉了眼泪。
生怕眼泪打湿了信纸,我连忙抬手去擦。
结果眼泪反而沿着手背滑到了信纸上,晕开了一小片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