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很离奇,虽然逻辑上十分通顺,但也仅仅只是“通顺”而已。

毕竟一切发生的时间太短,这已经是他们能编出来的最完善的故事,至于更多的细节,他们没来得及编,也不打算仔细阐明。

多说多错,宁可钟离开口质问他们找补,也不要自己开口,万一被他抓住破绽,可就麻烦了。

钟离没有在司露的时间权能上纠结太多,一是因为他早先就从温迪口中得知了这件事,二是他本人并没有此权能,怎么发动的、为什么会发动这种问题他也没有答案,只能他们说什么是什么。

所以他选择问另一件事。

“你这‘模拟虚空’……”他沉思了一会儿,“据我所知,须弥城的原版虚空依托于尘世执政的草神之心而运行,故此能承受整个须弥城虚空系统的运作,那你这‘模拟虚空’的能量

源自何处?”

这个问题他们也已经圆好了,木鱼很干脆道:“我自己。”

见钟离面露惊诧,他解释道,“终究只是模拟的仿制品,图一乐而已,且目前只在我和司露之间运行,以我自身为依托已经绰绰有余。”

再怎么说他这身份也是个仙人。

钟离点点头:“我会接入其中,是因为触碰了你们的‘媒介’?”

他是指那搓头发。

司露点头插话:“是的,那是师父留给我的媒介,我当时感觉不对下意识捏在了手上,但还是昏了过去……帝君大概就是触碰了师父的头发,才会误打误撞接入的系统。”

反正这里没有dna技术,钟离也不可能验证那撮头发到底是属于谁的。

但她还是提前补上了漏洞。

司露做出愧疚的样子看向木鱼:“抱歉师父……你的媒介刚刚在回来的路上被我弄丢了。”

木鱼自然很大度地摇头,“人没事就好。”

那边钟离还是没有说话,一时之间洞府之中寂静非常,连司露都心有惴惴,开始在脑内复盘刚刚那番解释有没有什么明显漏洞。

半晌后,钟离再度抿了一口茶,神色严肃,缓缓开口。

“我觉得,这是个商机。”

木鱼:……

司露却猛地一敲手掌,十分赞同道:“对吧!帝君也这么想!!”

她疯狂朝木鱼挤眉弄眼:“我也这么觉得,但师父这老古董不听,帝君快劝劝他。”

钟离却淡淡摇头:“先不急,待我之后请仙典仪……”

等等,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钟离面无表情地看向木鱼:“……今天几号了?”

木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轻咳一声,“……咳,帝君啊,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要先听哪个?”

司露:……不知道为什么,她听到这个句式也快ptsd了。

钟离此时还颇为乐观——自己纵横提瓦特六千余载,什么场面没见过?

“随你。”

木鱼斟酌了一下,“好消息是……请仙典仪已经举办完毕,且严格来说,十分……符合流程。”

符合流程……是个什么形容?

钟离抬眼:“坏消息呢?”

木鱼本想委婉一点,但觉得这种消息似乎也委婉不起来。

他深吸一口气,言简意赅道:“你或许需要在‘你死了’和‘你变成玩偶被封印了’之中选一个了。”

司露已经在狂翻聊天记录确认事情经过了,等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还是那边的当事人钟离比较淡定,他思考了一下,缓缓道:“还有第三个选择吗?”

木鱼想了想,“看广告复活?”

钟离:?

“咳,不是,我是说……有倒是有,但是吧……”

木鱼摸了摸鼻子,把之前忽悠留云他们那一套搬了出来,润色了一下。

“帝君夜游绝云间,与一位天外神女一见钟情,相约私……咳,同游,翌日,神女魂返天外,只留下一子以慰寥思……”

文文绉绉了几千载的钟离第一次发觉自己听不懂文言文,他看向木鱼,“说人话。”

“……你和一个女人私奔了,只留下一只龙崽子。”

钟离一口茶水呛在喉咙口,差点喷了木鱼一脸。

而旁边深知群友秉性的司露咬了咬牙,颇有些阴恻恻地道:“那个和钟离私奔的女人,你们是套用的谁?”

木鱼错开司露的目光,“……故事而已嘛,就不要去深究真实性了。”

不同于司露已经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钟离倒是在

最初的震惊后镇定了下来,转而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在你们的故事里,那个孩子是谁生的?”

木鱼:?这是重点吗?

他被钟离神奇的抓重点能力给震惊到,下意识道:“……帝君要是愿意,可以是你生的。”

……

钟离叉起双手,陷入沉思:“所以,我现在要在‘我死了’和‘我生孩子了’之间选一个,是吗?”

——“生”还是“死”,真是个永恒的问题。

绝云间的仙人们已经好久没有像这几天这样天天聚会了。

连向来喜爱人间风物、不爱山水的萍仙人和木瑜都来得整整齐齐的那种。

留云一进洞就看到了主座上那个熟悉的身影,颇为激动地扇着翅膀飞了过去:“帝君!帝君你果然没事!”

仙人们都松了口气,山涧中恢复了往日的快活气氛。

人都到齐后,心直口快的留云直接进入正题,“帝君今日召我们前来,是为何事?”

旁边的削月“哼”了一声,甩了甩鹿角,粗声粗气道,“这还用问?你真是白跟着帝君这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