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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雀有些得意地在田梓落耳边嘀咕道:“咱们总算掰回一局了。”
田梓落苦笑,什么掰回一局啊,那明明是孟朝云主动挡刀的。
察觉到有不容忽视的目光打量自己,田梓落凭着感觉看过去,只来得及看见对面一家茶楼正落下的木窗。
田梓落皱眉,刚才的感觉太奇怪了,她像是被猎人盯上的猎物一般。
拉过云雀说出心中的疑惑,云雀很懂事地没有立刻看向那个方向,反而靠进田梓落的臂弯,站在刚好挡住那扇窗口方向,一脸娇笑的模样,嘴里却说着正经话,“世子爷,不会是刺客吧?”
田梓落撇撇嘴,“哪个刺客闲着了,来京城追杀我一个闲散世子?”
“难不成是那西凉的和亲公主?”云雀做出捂嘴偷笑的娇羞模样,更是压低了声音。
田梓落拧眉,不会吧?但还真说不准,柳州往西就是幽州,再往西过了衡水就是西凉,幽州毕竟是边界,皇帝不可能让西凉的公主去幽州,这万一,与幽州来个里应外合,幽州恐怕就要划进西凉的版图中了,这么一来,西凉公主若是不想太远嫁,柳州确实是她最好的选择。
可田梓落哪里敢娶西凉公主,她的身份若是暴露,她纵是再多几个马甲,也不够她亡命天涯的。
这么一想,田梓落鸡皮疙瘩都吓出来了,赶紧顺势搂了搂云雀,还当众轻抚了一把云雀的脸颊,一副轻佻的模样,道:“只能委屈一下你了,反正你将来嫁人也不会嫁京中人士。”
云雀连当侍妾都愿意,配合田梓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京城“荒淫”一把,根本没放在心上。
田梓落不敢在那里久呆,搂着云雀在附近随意逛了脂粉铺子和首饰铺子,大买特买一通,绕着路离开了那处街头。
很快,京中就传出了“玄亲王世子宠丫头”的流言。
甚至后面还传出,“玄亲王世子庶出的孩子都有好几个”的流言。
于是,田梓落被皇帝召见了,与姨母敏妃碰头的机会直接送上门来。
皇帝将田梓落叫去了御书房,等田梓落进去的时候,他却只顾忙着批阅奏折,让田梓落坐着先喝茶。
田梓落的茶水都续了不下五次了,皇帝还没有抬头,她也不敢催。
此刻的田梓落也不知道皇帝叫她进宫所谓何事,心中有些慌,毕竟“女世子”这事,她心虚着。虽然知道皇帝这么叫她来,不大可能是因为那事,却依旧不影响她心虚地恐慌。
这会儿她也不敢再喝茶了,不然如个厕她可能就暴露了。
眼看着皇帝还没有停下的意思,田梓落在圈椅上挪了挪身子,轻咳一声,见皇帝抬头瞟向她,田梓落赶紧告罪道:“皇伯父赎罪,侄儿有些坐不住了,您要是现在没空,侄儿先去姨母那儿等着?”
皇帝见田梓落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合上手里的奏折,“你倒是比朕预估的坐得久些。”说完也不等田梓落回答,接着道:“知道为什么叫你来宫中吗?”
田梓落老实又谦虚道:“侄儿愚钝。”
皇帝也不再拐弯抹角,估计真的还有很多奏折要批,直言道:“你在阳城真的有好几房外室?”
田梓落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死,“皇伯父,您这都听谁说的啊?”这下子,田梓落也确定了皇帝叫她来问话的原因了,没想到这流言已经传成这样了。
“你先回答朕,到底有没有。”
“皇伯父,这个真没有,您知道,我爹管我管得特别严……”
“你爹?管你?那叫管得严?”皇帝像是听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脸笑不活了的样子,“你爹对你要是也叫管得严,这天下怕是没有不管孩子的爹了。”谁还不知道,玄亲王只得这么一个儿子,玄亲王对王妃和儿子护得跟眼珠子似的,只怕田梓落要月亮,玄亲王会问她要不要顺便将星星也弄几颗下来?
田梓落看着表情丰富的皇帝,很不习惯。作为一国之君,不是应该喜怒不形于色的吗?前几次,皇帝的表情也都是淡淡的,所有情绪都不达眼底,瞧不太真切的样子,这次竟然……
田梓落还没想到恰当的形容词,皇帝又开口了,“朕也问过你爹了,他却只跳脚,说没有那事,可那模样,朕怎么觉得他好像挺希望有那事呢?”
田梓落真想大声说:玄亲王当然希望那是真的了。
皇帝缓和了态度,叹息道:“朕也知道,你爹子嗣单薄,朕叫你来,也不是要训斥你的,如果那事是真的,你也不用在乎孩子母亲的身份的,不管怎么样,都是咱们田家的血脉,断没有流落在外的……”
“皇伯父,真没有!”
……
好一阵掰扯,皇帝才半信半疑打消顾虑,朝田梓落挥手,“你姨母想见见你,回去前,先去一趟你姨母那边。”
田梓落终于得救,她想不明白,这么简单的事情,皇帝派人去查一番不就知道了,还用这么辛苦盘问她?皇帝手中的情报系统难道还能差了?总不能真的是对他们玄亲王府信任到没人盯梢的地步吧?反正她不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