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利侦探事务所在二楼,楼下是一家咖啡店,玻璃窗上贴着波洛字样。
透过玻璃,她看到前男友的幼驯染兼同期,金发黑皮的降谷零,还是系着围裙的限定版。他,正在刷杯子?刷完一个杯子,还举起来看很久,好像在认真分析有没有刷干净杯子。应该说真不愧是降谷吗。
他跟hiro几乎是同时与她失联的,两个人拉黑她的时间都差不多。幼驯染的默契在某种奇怪的地方达成。
香绘想立时冲进店里问他关于hiro的事,但是她猜到hiro和zero大概从失联之后就开始卧底,那这个服务生也是卧底工作吗?她怕影响他们的工作。
咖啡店里的服务生降谷零很显然不是个简单角色。察觉到门外有人在目不转睛看他后,他迅速在脑中分析这位盯着他的女性。不是他作为降谷零或波本时认识的任何人,身上又没有组织成员的气息,看起来只是路过的普通人。
他把手上的水痕用毛巾擦干,然后打开门,门上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
“这位小姐,要来份我们咖啡厅的招牌三明治吗?”他扬起安室透的招牌笑容,像每一位普通的服务生一样,认真尽责地给老板招揽顾客。
这是香绘完全没有预料到的发展。
降谷零眼里完全没有看见熟人的震惊之类的情绪,也不可能是演戏演出来的全然陌生。她是个演员,懂得这些分别。
虽然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米花町所有的人都会不认识她,但她还是心里难过。她完全是单方面地拥有这些朋友和回忆。和医生说,医生说她是幻想。等到她找到了可以证实的这些人之后,这些人又完全不认识她。
在降谷零眼里,就是这位女性在用一种极其哀伤的眼神在看他。
她样貌极其突出,如果他自己曾见过,他不会没有印象。
香绘跟着他落座,按着他的建议点了热果汁和三明治。香绘看着降谷在准备区给她做三明治和果汁。
蒸软的面包,涂了橄榄油的火腿,抹得很均匀的美乃滋和味增,特意过了温水的脆生菜。制作果汁时,他很讲究地用热水温杯,把苹果和胡萝卜切得很精细很碎,再把它们用榨汁机榨出汁倒进杯里。
完全和hiro一模一样的步骤,hiro在家做早餐也是这么给她做的,三明治里加味增是她提给hiro的。所以这个世界大概或许还有她存在的证明?
与降谷零几步之遥的香绘几乎要用眼神把他盯穿。
降谷零顶着那道视线,把做好的餐端到香绘面前,看到香绘举起手机,偏头示意他看手机里的内容。
上面写着,“先生,我想和你说几句话,你身上应该没有监视器或监听器吧。我身上没有,你可以放心。”
降谷零仍旧就保持着作为服务生的标准笑容,心下却骇然。这怎么放心?监听的人会主动告诉别人自己安了监听器吗?对着他这个服务生说这种话,是组织的人吗?
他按兵不动,准备看看这位女士接下来的反应,他再做应对。
香绘看到降谷零完全对她手机里的内容没反应,她能理解他的顾虑,转念想了一个新方法。香绘用指关节在玻璃杯上敲击了一段密码,也是hiro耳提面命教她的。与摩斯密码不同,这是他们警校五人组为了好玩建立的新密码,天下独此一份,再没有别人知道了。
对面的降谷零很明显接收到了她的讯息,一瞬间眼神的慌乱被她准确捕捉到。她敲的是降谷(furuya),用的还是自己警校时期那份特殊的密码表。
香绘好整以暇,等着降谷零来主动问她。他还没告诉她这附近有没有监视的人呢,她暂时还不能跟他谈从前。他和hiro一样很珍视友情,以降谷零的性格,他现在一定很想揪着问她。她也有很多想问他的事。萩原已经去世了,不知道其余那几人是否还好,尤其是hir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