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唤了舒舒一声,指着桌案对舒舒说:“来写几个字,我看看你字写的怎么样。”
舒舒并不惧怕写字,她来到了桌案前酝酿一番,便提笔挥毫。
她自幼学的是行楷,写的是苏东坡的《念奴娇赤壁怀古》: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写到这里,她拿毛笔蘸了蘸墨,刚想要继续往下写,谁知墨不小心蘸多了。舒舒放下笔,下意识的把宣纸团成一团,刚想要找个废纸篓扔进去,却被四阿哥给拦下了。
他从舒舒手里接过了这团废纸,把被团作一团的宣纸展开,一边示意苏培盛拿炭盆,来一边问舒舒:“你学字的时候,先生没教过你要敬惜字纸吗?”
舒舒摇摇头:“先生没有教过,敬惜字纸?爷说要怎么敬惜?”
见苏培盛已经把碳盆拿到了常常摆放的位置,四阿哥拉着舒舒的手走过去,对她说:“敬惜字纸,就是要对写着文字的纸张有敬畏之心,保持尊重,不能随意丢弃。
要像我这样把它烧成灰,然后把纸灰倒进江河湖海里,由流水冲走它们。”
见舒舒不信,四阿哥说:“这是汗阿玛手把手教过我的,这其中还有一层意思,就是防止我们的笔迹被随意外泄。”
舒舒看了眼他拉着自己的手,又看了一眼被他拿在手里的那张写了两行字的纸,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了,能放开我了吧?被人这样牵着感觉怪怪的,像是被当成小孩了。”
四阿哥这才反应过来他还一直拉着舒舒的手。他就像被烫了一下,连忙放开了舒舒的手,之后更是不由自主的把自己的那只手背到了身后。
轻咳两声,他努力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解释说:“在民间会有惜字亭,焚纸炉等专门用来烧毁这些有字迹的废弃纸张,宫里我们兄弟就喜欢用自己屋里的炭盆了。”
舒舒看着这张纸被投到炭盆里,慢慢的在里面被烧成灰烬。苏培盛竟真的拿了个小刷子将里面的纸灰都扫出来,倒进了一个小盒子里。舒舒看了一眼,见那盒子里面已经堆了半盒纸灰,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把这些纸灰送进河里。
这样想着,舒舒又看了四阿哥一眼,想不到他们在这些事上也这么讲究,阿玛和额娘从不管她这些的。
见她看过来,四阿哥刚刚牵过她那只手的手指微动,心里窘迫极了。他刚刚怎么就拉着她的手了呢?!
他转头看见满室的书本,心中更觉羞愧,他怎么能在这个地方拉她的手呢?太不尊重了。
这样一想,他更迫不及待的想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了。随手从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他对舒舒说:“你来看看这本书。”
舒舒有些好奇他想让自己看什么书,凑近了一看才看清楚书名处的《尉缭子》三字。这竟是一本《尉缭子》?!他竟让自己看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