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极度的恐惧与狂乱中,梦野久作听见自己的咽喉发出了刺耳的尖叫。
但在那旁边的白发孩子,却丝毫没有恐惧之色。
啊原来、原来,被骗的只有他一个人而已啊。
白色的孩子走近了,梦野久作害怕地向后,但那孩子只是轻轻抹去了他脸上混合着雨水的泪水。
“在下雨天流血,会很痛吧。”那孩子轻轻说。
梦野久作当然无法回答他。
“你是谁?”
梦野久作的声音仿佛从喉底发出,“我是……q……”
“不是那个名字啊。”
白发的孩子叹了一口气。
他凑近了,近到梦野久作仿佛着魔般,不受控制地注视着他纯白的眼瞳。
冰冷的手指分开了梦野久作的嘴唇,将一个东西隐秘地贴在了他的臼齿后。
“这是神经性毒药。咬破后你会失去意识,陷入深度昏迷3个小时。”冰冷的吐息在他耳边轻声道,“如果感觉痛苦到支撑不下去的话,就用这个吧。”
“这与所有宏大的战争与命运都无关,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私心。”
满月般的眼睛注视着他。
那里面是怜悯吗?是厌恶吗?是冷漠吗?
梦野久作不知道。但月亮只是在那里。仿佛看透了他的灵魂般,轻轻地说。
“神不爱人。”
冷而苍白的手指覆上他的眼睛,意识沉没下去。
那清澈的声音低低地说,“会爱人的……只有人啊。”
梦野久作已分不清身处幻觉还是现实,但为了摆脱这份痛苦,他愿意尝试任何方法。
他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微微的苦涩味从舌底漫延开来,与之一同而来的,还有疼痛如潮水般褪去后的安心感。
梦野久作在恍惚中喃喃道,“我知道他为什么不怕了……他是……”
困意上泛,他的头低了下来。
约翰发现了异样,起来察看梦野久作的情况,却发现他睡着了。
“是昏过去了吗……算了,只要异能力能成功发动就行。”
此时白鲸上,在中岛敦惊恐的瞳孔中,菲茨杰拉德毫不留情地撕开了手中的诅咒玩偶。
横滨的市民们,身上脸上渐渐浮现出紫黑色的掌印。
但中岛敦不知道,这一次恐怖的危机远远不止如此。
“嗨,横滨的观众们,大家下午好——!”
身披魔术师一般的斗篷的白发男子笑容满面,一手拿着喇叭,一手抓着热气球的系绳,在混乱的、炼狱般的横滨上空,像是在大型舞台表演登场般,充满热情地向下方招呼着,肢体动作十分夸张。
“相信大家也正在为身边人的变化而困扰着吧?所有人都开始伤害别人了,简直是地狱!”果戈里点了点脑袋,故作苦恼,“但这对清醒的人来说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明明先开始伤害别人的是他们啊,但自己却连反击的自由都失去了!……这样的想法,出现也很正常吧。”
“没关系哦,今天是游乐园大酬宾!上好的武器,应有尽有!只要拿着它,即使是力气不大的孩童和学生也能打倒成年男子呢!”果戈里大笑道,“怎么能只保留人受害的自由,而不保留人伤害的自由呢,这根本说不通!”
果戈里的斗篷扬起,无数长刀探出锋锐的刃尖,远远看去,刃尖反射的冷光几乎能连成一片密密麻麻的死亡之网。
“好了,现在……”
果戈里将一根手指放在唇前,俏皮地眨了眨眼。
“到魔术时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