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着白金色发丝,脸庞美丽如北欧神明般的男人,为了拿回兰堂赠予中也的那顶帽子,潜入了港口黑手党。
然后遇上了兰堂。
“他执着地认为我是亡灵。在我多次交涉未果后,最终还是真刀实枪地打了一架。”兰堂苦笑道,“虽然这中途我一直向他问为什么……但其实,在过去的这几年里,我心里也隐隐有些猜测。”
“曾经,我们是最坚固的搭档。无论是再强大的敌人、再困难的任务,只要和他在一起,我们就不可能会失败。我曾经是这么相信着的。”兰堂轻轻叹了口气,“但其实,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而已。”
“在重新看到他时,我就明白了。”
“……那孩子,还是没能学会啊。”兰堂说,“我自以为是倾注的感情,也许反而助长了他的困惑与不解。所以,在看到中也的那一刻,冲我按下扳机的手才会如此果断吧。”
“这点我太有发言权了。”富江举起手,“也许他以为自己没懂,但是感情的倾注是不会消失的。肯定有什么东西发生了变化,只等有朝一日爆发出来。”
“听起来是经验之谈?”兰堂忍不住笑了一下,“说起来,魏尔伦叫中也弟弟呢,也许富江君也算是他的弟弟?”
星野富江一愣,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
兰堂笑了几声,又很快消沉下来。
“当时我的心情,真的很复杂。即使之前预演过那么多遍见到他要说什么,但真正到了那个时候又忘光了。只好把一些东西……一股脑地全说了出来。”
兰堂垂下眼睛,像是怕冷似的,轻轻呼出了一口气。
“他明白了吗?”富江问道。
“看上去,好像是明白了一点。”兰堂说,“一直追在我身后,向我道着歉,就像……以前一样。我混乱中让他待在原地,他也真的停下来了。但这次,逃跑的却是我。”
“我沿着他流浪的足迹走了很多地方,但仍然不能完全搞懂他的想法。也许我和富江你们……终究是不同的。”
“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了。我想我是无法恨他的。我们一起共度了太多时光,在他身上我倾注了太多。我的生命与他已经彼此缠绕。如果我已经死去,估计会选择原谅包容他吧,在死亡面前,人总是显得宽容又自私。但现在……”
兰堂看向富江,黑灰色的眼瞳空茫,像是在向富江问些什么,又像只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原谅他的话,”兰堂怆然道,“我又该如何面对我的灵魂?我深爱的祖国、那些过去的时光、还有横亘的背叛……”
星野富江纯白的眼瞳中,正无言而静默地注视着什么。
他站起身,缓缓凑近兰堂。
接近了。那晚的月。兰堂恍惚地想着。
“兜兜转转,你仍然回到了这里,我的面前。你还是没能离开那个晚上,兰堂先生。”富江轻声说,“向月亮发问的人,是得不到回答的,最终还是只能困在自己的梦境中。”
“但作为富江,我稍微有一点理解。所以……”
富江伸出手臂,轻而缓地抱了一下兰堂。
“魏尔伦这样的人,哪怕只是明白了一点,都会紧紧抓在手里,死也不会再放开手。”富江在兰堂耳边说,“要不要和我打个赌,兰堂先生?”
“什……什么?”兰堂的瞳孔扩散又聚焦。
“刚刚的聊天真的很高兴。”富江说,“现在解开异能力吧。”
“可是。”兰堂回过神来,“现在外面应该都是催眠瓦斯和有毒气体,估计还有更多的人围了过来吧。如果不是我正好赶到,也许富江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