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

她感到身上那股不可控制的力量正一点点褪去，有人抱住了她，温柔又小声地在耳边安慰道。

“赤地，赤地，醒过来。”

当这股邪恶的力量彻底褪去后，顾昭被眼前的情形惊骇的整个人都呆滞了。

这些尸体死状奇惨，有几个甚至都不能拼凑成一个完整的人。

她身上全是血腥味，浓重的无法散去。

她看向搂住她的人。

是云中君，此时他的衣服上也都是血。

他眉头深锁，眼底有痛色，他把顾昭紧紧抱在怀里，脸颊。……？。贴着她的发丝不停安慰。

“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

顾昭说不出话，只觉身体温度被抽空。她陷入了巨大的恐慌中。

庭院内又过来几名云中君的贴身侍卫，瞧见这景象，他们全部都骇住了，一动也不敢动。

为首的侍卫怯怯问道

“君上这……”

云中君眼神一横，冷喝道。

“今日发生之事，谁敢泄漏出去，本君必定要他灰飞烟灭！”

在场侍卫惊的连声遵命。

“把这些都处理了。”

侍卫们得到命令，便开始清扫。

顾昭抬眸看他。

“所以这也是你把我囚禁在九霄宫的原因，是么？”

她问着话，声线颤抖。

云中君默默点了下头。

“我身上究竟有什么，为何我清醒却不受控制？”

云中君沉寂半晌，说道。

“是祟气。”

顾昭闭眼叹气。

“所以容昊以祟气养我的元神之事你全知晓？”

“是。”

“还是说，是你授意的？”

他抬眸看着她。

“你从前一直说，我们要为了三界成婚，你一心为着守护苍生的责任，可我不止如此，我也想要守护你，即便当我得知你掉入杀镜中可能已经殒命了，我也要想方设法让你活过来，可我是天君，我不能光明正大用祟气，我只能通过容昊！”

顾昭扯出一丝冷笑。

“可你们把我变成了一个怪物。”

云中君攥紧她的手臂。

“是怪物又如何，纵然你每日都需要祟气，那我便把人都杀了来供你祟气！”

顾昭惊骇。

她不可置信睁大眼喃喃道

“每日？”

“是。”

她问

“若是我不要再吸取祟气会如何？”

云中君道

“你根本就无法控制，你只会一直吸取。”

顾昭无力地垂下眼。

她清楚，唯一可以摆脱祟气的方法就是杀了自己。

可她不甘心！

明明一切都已圆满，她明明可以与东方青苍一起回苍盐海，即使他没了业火，她也可以站在他身边与他并肩作战。

她不甘心！

如今她不怕死，她可以杀了自己，却不能再也见不到东方青苍。

她只想见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