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里藏着事,没注意到院子里另外两个杂役弟子对视一眼。
等他走后。
陶稚把扫把摔到墙上:“就他仗着修为最高,成天黏在师兄身边!”
臣还珠怔愣几秒,点头。
“你倒是说话,”见他这样陶稚更火气,“一味知道修炼有什么用,要是能跟楼景师兄处好关系,人家内门师兄随手赏赐你点什么,就够杂役弟子半年修行了。”
“你们五灵根要是不突破,也就能活个百来岁,越到后面修为越难提升,你今年多少岁了,三十几了吧,还有多少修仙时日?”
三十一岁。
臣还珠在心中替她补全。
他赦然地抓了抓头发,“多谢师姐,那我……试试?”
陶稚翻了个白眼:“是我不该对你讲这话,我就应该同桑西子说去。”
臣还珠点点头。
他在心里叹气,来了这后还未曾和家族里传讯,这几日已经连催几封了。
他目光望着山下小院的一片青翠绿色,这是低阶的灵植,在冬日里也有绿意,明月宫十分阔气。
回廊避着冬日的风雪,里面最深处,是楼景大人的住处,他只半个月前见过一次。
说些什么好呢……
这院子里除了一个老头子经常来,平时也并没有人啊。
家族那边还说楼景师兄是宫主的男宠,也没有见宫主派人来过。
莫非……那猥琐的老头就是宫主?
臣还珠这边纠结着,另一边房间内,刘玉被楼景提醒,有了灵感,写好了给五象真君的回信。
五象真君自从闭关专心突破之后,消息就回的很快。
他靠在软榻上,就见到一只纸鹤飞来。
他嫌弃道:“这什么纸鹤,连个青玉纸也不用。”
嫌弃归嫌弃,他还是拆开了刘玉的信,一边对侍妾说:“本座不便出去,你倒是可以,给本座打听一下有没有什么新出的话本,一天天的无聊死了。”
侍妾正在不轻不重地给他按头,看到来信,好奇道:“这是刘玉传来的?”
五象真君把信扫了一眼,玩味道:“没想到他还真让楼景信重他,我还道这几日都没来信,这人别不是倒戈了。”
侍妾:“怎么他来信您就放心了?要是他狗胆包天,还有胆子迷惑大人呢?”
五象真君心情正好,不介意把信给她看看,他指着道:“你看他在信上说楼景救了他一次,想来是刘玉这小子自己找的机会。”
侍妾也听说了这事,妙目有几分担忧:“那莫文会是灵兽峰的亲传弟子,不要紧吧?”
“莫文会?”五象真君回想了下才记起这号人物,“他算什么东西?我还是师父的大弟子呢,不还是要在这困着。”
说到这,他有点烦躁。
侍妾轻轻地给他按着头上穴位,舒缓郁气:“那林管事先前带来的单子……”
那单子她也瞧过,上面三四十样,很多天材地宝她都不认识。只是认得出的几个,就让她看着心惊肉跳,听说林管事还答应了十倍之数。
不提还好,一想起这个,五象真君的心都咯噔一下。
他的钱啊!
他翻身坐起来,捂着心口,吩咐道:“今天再给他加一百鞭,用凡间的鞭子打,给本座打疼点。”
“看着点,别让那姓林的死了。”
知道了此事的始末后,五象真君没事就平西峰收押有错之人的地牢里转悠两圈,火气上来了还亲自动手,打到解恨为止。
因为怕把人打死再不能解气,他都用对凡人的刑具,等闲抽不死修士。
五象真君想起那一单子药材都心肝疼,他表情狰狞了一瞬,接着缓缓道:“……没事。”
侍妾看着心惊胆战,想起那张纸上面罗列的天材地宝们,没敢说话。
“不就是一些药材么,本座就当是提前给他聘礼了。”五象真君捂着心口,艰难地道。
那这聘礼可真够贵的,都够娶大罗金仙了吧。
跟了五象真君几年,只得到一些丹药首饰的侍妾想。
五象真君越想越肝痛,他看着殿内的装潢,十分不爽,想要一脚把个祥云纹的花瓶踹碎,接着想起库房里已经没有第二对花瓶,全都变卖出去了。
他面部狠狠地抽搐两下,心中越想越不平。
他紧紧握着那张通报消息的信纸,已经舍出去这么多钱财灵石头,要是人还得不到……
寝殿里那张画从他脑海飘过,五象真君喉咙发紧。
他对楼景势在必得。
短短几息时间,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元婴期对比之前的金丹期,有一个独特的能力,那就是可以炼制人偶,自己远远操控着人偶的言行,以达到身在千里之外,却可以了解细微小事的地步。
若是到了化神期修为,便可以独立分出一缕神念,使人偶真正成为化外分身,除了神魂不全,再与真人无异。
五象真君心气忽然顺了,他捏了捏爱妾的脸,道:“楼景不是开始上日课了么,很好。”
他打了个响指,从内室走出一个修长的男性,穿着锦衣,腰佩玉饰,双眼无神。
五象真君摸了摸下巴:“换件衣服吧。”说着,又让侍女给换了件青色广袖素衣。
他点点头,“就这件吧。”
侍妾手没敢停,在一旁问:“大人是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