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起来,她脸色都是发白的。
“不舒服?”崔樾递了把油纸伞过来。
虞桉想扯起一个笑表示自己还好,但肚子里实在跟打结一样,翻涌着像是要吐,但偏偏又呕不出口,不上不下压得她难受,她脸上的表情也没精力去维持,眉眼里拢着难受,“有一点。”
崔樾看了眼她的脸色,没有血色,唇色变成浅红,眼角没什么精力的耷拉着,脸侧是被风刮得凌乱的乌发,身上裙裾随风飘摇,倒是凭惹了几分萧条意味。
他笑了笑,干脆撑起伞,直接递到她手上,“下了船就好了。”
虞桉点点头,接过油纸伞离了船上的遮挡,随他一起往舷梯去。
江州是南边有名的富庶地,这里的码头自然也热闹非凡,才是清晨天刚大亮的时候,下面来往的行人和卸货的脚夫已经将渡口渲染的烟火气十足。
虞桉撑着伞下舷梯,腹中的难受好像随着走动更加难以忍耐,像是要翻涌出来,却在到了嗓子眼后又没感觉。
她被这股恶心折腾的心烦意乱,脚步踏到码头上时,也没觉得肚子里有多好受,只觉渐渐的连迈出一步也难受的慌。
她抿着嘴,白着脸色勉强压住难受跟上崔樾的步子,她知道码头人多眼杂,不是停脚的好地方。
强撑着走过码头地界,前面的路终于变得不再拥挤。
崔樾看了眼她的脸色,朝季鄯吩咐了句什么,在原地停住脚步。
虞桉也随他停住脚步。
她被折腾的够呛,停下歇脚也没觉得肚子里好受多少。
头顶伞面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还没停,脚下青石板上一个个石子窝里聚着水滴,布着泥土,她下摆和袖口被风雨打得粘腻腻难受,心里也被这湿冷的感觉弄得又疼又烦,看什么都不如意起来,看什么也都觉得心里泛酸。
她孤零零一个人,在这陌生的地方,以后有个头疼脑热也没人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