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樾笑了下,额前几根碎发凌乱。
“先拿上你的行李。”他说。
说完脚步停在原地没动,似乎在等着她回房拿东西,等会儿带她去放行李。
虞桉点头,“好。”
她先往一边晾衣架上收起昨日傍晚洗的衣服,这才回屋。
屋里床上已经放了一个收拾好的包裹,另有一个只放着几样吃食和少许零碎东西的包袱皮,半摊着没有裹好,虞桉将手上刚收下来的衣服叠整齐,放进那个包裹里后打好包袱结,匆匆就往外走。
看到她出来的身影,崔樾收起斜倚的长腿,站直,带着她穿过月亮门往后边停马车的地方去。
马车里除了一个青色的包裹,其余地方都空荡荡的,崔樾指着马车里的空间,说:“就放里面,那个青色的包袱是我的。”
虞桉没有异议,她是知道马车的事的,虽然后来她将钱给了他,但驾马车的人是他的,怎么看都是她麻烦了他们,他要放东西自然是理所应当。
卯正三刻,在驿站里歇了几日的一行人离开驿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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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衙里的胡县令睡眼惺忪从后衙穿过来,刚入前堂,就看见师爷跑过来,他打个呵欠,没什么精气神。
自从知道那位来了涿阳,他就没一日安睡过。
“大人,豫王离开驿站了。”师爷凑到他身边小声说了句。
胡县令惊愣了一会儿,瞬间精神了,他抹一把脸,“真走了?”
这几个字对他来说简直是天籁啊!
谁懂他这些日子的苦!胡县令差点流泪。
他在任上可一直规规矩矩的,从前也没与这位豫王结过怨,但这几日他真是要愁死。
谁对上这位主子能不怕啊!
胡县令摸摸自己的心肝,觉得这几日真是怕坏了。
现在好了,那位可算是离开涿阳了。
嘴角忍不住上扬了些,然后又压平,“牢里那人趁早处置了。”
提起那歹徒他就气,胡县令哼了声,要不是他,这几日他也不会一直心慌。
那天入夜他刚准备要下衙,屁股都挪开圈椅了,结果听到外面衙役来报说有人抓人来投案。
胡县令脸一下子就黑了。
但没办法,还是压抑住脾气命人将人带进来,但就是这么一见,让他这几天都没能睡个安生觉。
若是寻常案件也没什么,他依法办案也就是了,结果偏偏,这回的案子不是寻常案子,在他说出要苦主明日亲自来衙门一趟时,就看到堂下人眼神露出古怪。
胡县令那时是不悦的,他这是什么态度!
黑脸正要斥一句,就看到来人掏出一样东西,说:“胡县令若是执意要见人,属下等会儿便回去与我家主子说一声。”
胡县令背上的冷汗唰地一下就冒了出来。
嘴皮哆嗦了几下,连连摆手,讪讪的说:“不必,不必。”
哪敢请那位到公堂来啊,到时就不是处置这歹徒了,是要直接处置他!
在他辖下出了这种事,是他任上失查,更是他治民不善。
不仅不敢劳烦那位过来,他还得亲自去拜访一趟。
命人将歹徒拉下去,他单独留下这人,想打探几句口风,结果都被挡了回来,只有一句话是有用的,“您只管按律处置了那歹徒。”
胡县令:……
按律那也有很多说法啊!给他透个底那位王爷到底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