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掉冷汗,内心责怪,气呼呼地睁开眼睛,下一刻就在看清窗户上的倒影时瞳孔瞬间针缩。
“我绝不会感到一丝哀伤,
你不会听到我说声抱歉。
光在哪里呢?
不知道它是否躲在哪里流泪呢?
献上这首摇篮曲来让你瞑目,永别了。”
房间里的蓝牙音响在一阵阵尖锐的电流音中突兀响起,黑暗肃穆的压抑音调时快时慢,时而刻意卡顿一般奏响整个房间。
而那个造成一切恐怖怪象的元凶,在镜面的反光中对她歪了歪弧光闪烁的面容,完全由光亮形成的空洞眼眸滋啦滋啦冒着蓝色电流。
初鹿野转过身,惊诧地看着那与自己别无二致的面庞,“什么——!”
并无任何温度看起来也不像是实体的纤细柔弱的手缓缓地向她伸来,紧接着,视角中便是一片溅开来的血色之花。
她的视角逐渐地向下,颠倒、旋转,不成章法,没有规律,她看到自己的身体僵直呆立,血液四处喷洒就像下了场雨一般将毛绒睡衣染的一片腥味,她看到自己的在玻璃反光中嗡动的嘴唇和恐惧的表情,她看到逐渐离她越来越近的红色地面。
“你正是我一直无视的人。
我还不至于伤心到为你流泪。
献上这首摇篮曲来让你瞑目,永别了
永别了。
永别了。
永别了。
永别了。”
她依然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但无法唤醒,她闻到电磁束缚形成的刀刃瞬间灼烧血肉的焦味,她听到挥舞刀刃时电磁的嗡鸣声,她看到血、脊髓、脊髓液将玻璃弄脏的一塌糊涂。
死亡的瞬间被放置在头颈断裂的那一刻,自由落体仅仅用了不到一秒钟时间,头颅撞到地板的冲击力连轻微脑震荡也达不到。
感官刺激延长的极为可怕,但思维过程却仅仅只是:哎呀好痛,什么东西掉了,哦原来是我的头。
“永别了。
永别了。
永别了。”
皮卡丘倏然惊醒,猛地睁开眼睛,随意扫开面前的黑影,趴在床边满地找头,“我的头呢?我的头在哪里?!”
“什么头?”
一个非常耳熟的男声语气古怪地问她。
“就是我的头啊!我脖子上那么大一颗脑袋哪里去了!”皮卡丘翻身下床,胡乱摸索着寻找。
“请问你掉的是这颗金脑袋,还是这颗银脑袋?”高挑的黑影蹲了下来,一手举着颗红苹果,一手摸着她的小脑袋,神秘莫测地发问。
“是金色的。”皮卡丘摸了摸被他抚摸着的脑袋,感受到熟悉的呆毛和温度,松了口气,“应该是这颗。”
庞大的黑影点点头,非常赞许地揉揉她的脑袋,“诚实的孩子,那两颗都给你了。”
皮卡丘往下摸到自己完好无损的脖子,然后又抱着脑袋一脸庆幸地说:“谢谢你,河神大人,还好你给我安回去了!不过另一个就不用了,砍掉一个头长出两个也太奇怪了我又不是九头蛇。”
那个发着颤的黑影终于绷不住了,扔下苹果两手搓着她乱糟糟的金色小脑袋笑到方圆百里下半辈子都得用助听器生活。
“哈哈哈哈哈不行了不行了你是笨蛋吗!”五条悟笑的毫无形象,那她狗头都快揉掉之后又在地板上直打滚。
头被找回来了,皮卡丘缓过神逐渐看清了那个毫无形象在地上打滚的高大身体,顿时挣圆了眼睛大惊失色手脚并用往后爬了几步,“你是什么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