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兰:“要分辨神僧变作的刚鬣倒是不难,平日里刚鬣见了我,不是一脸笑吟吟的,就是一脸做贼心虚的模样,从来不见似今日这般面无表情,小女子自然知晓是昨日几位神僧弄的神通;但要分辨白公子,倒是费些心思,我见白公子变的翠兰,无论是模样、神态,甚至是语气,都与真的三妹妹无异,我差点还要当作是真的三妹了,但……”
白鹿七:“但什么?但什么??”
香兰:“但这红纹海螺,原本是刚鬣三年前婚庆时送与翠兰妹妹的,而不是我,但我适才说完,却见妹妹没什么动静,便知是假。”
孙悟空:“你这娇滴的娘子,心思颇重!忒重!难怪呆猪师弟见了你心慌,原来是这样!”
白鹿七:“那姐姐你凭什么认为我们会帮你呢?”
香兰:“香兰斗胆……我父亲布施于唐长老,长老也许诺保我高老庄安危。若起义军兵败,高老庄当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白公子面善,唐长老乃佛家之人,香兰斗胆揣测,你们不会愿意看到这样的血腥场景,所以还需两位大能高抬贵手,帮一帮我们。这高老庄全庄上下,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即使是我父亲,他现在也没有任何退路可走了——你们看,我父亲坐在那椅子上一言不发,他其实可以说话,但他没什么话可说。”
香兰指着高座上那位年纪花甲将尽的老人。
白鹿七心惊:“其实小爷也无话可说了……”
白鹿七:“悟空,你怎么看?”
孙悟空:“这还得问师父。”
高无目:“唐神僧也来了,人在何处?有请,有请!两位大神请坐!还恕老夫老眼昏花,不识大驾,海涵!海涵!”
高无目有了大侄女给的底气,连忙改头换面,客气成世俗的模样,起身对着两人各鞠一躬。
孙悟空:“你这个孙子辈倒算是有礼貌,嘿!来得及!来得及!”
白鹿七:“额……老、老爷爷好!”
孙悟空:“小七,别给他好脸色——这孙子辈!还不快去把你唐爷爷请进来?他老人家还在外府候驾哩!”
高无目:“是,是——你几个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接唐老爷进来!”
门口的侍卫领了高无目的命令,出去迎接。
“不必了,贫僧不请自来。”
唐三藏久久不见孙悟空出来,生怕他害出人命来,于是按捺不住,决意前往,却发现一路上的侍卫们都倒地不起,大打瞌睡,于是唐三藏变作的假高一带着几人一路通达,出现在了擒王殿门前。
高无目:“这、这是……”
白鹿七见几人仍然还是幻化后的模样,既然已经被识破,也就没必要装了。
于是白鹿七挥手散去致幻术,高无目眼中的唐三藏几人才恢复原样——
唐三藏白净的小脸蛋一脸慈善,眉清目秀;
唐三藏左边的猪刚鬣肥头大耳,长嘴丑恶;
唐三藏右边的公子却高大帅气,俊美异常;
而猪刚鬣左边的翠兰小姐则是绿衣翩翩,貌若天仙。
猪刚鬣一进门,打量一番香兰小姐,十分诧异——他的这位娘子气质竟然如此凌厉,丝毫与向前时的娇弱气质不同,甚至是截然相反!
猪刚鬣差点就以为是野魂借身僭主。
猪刚鬣:“香兰,你、你怎么了?”
香兰:“相公你抛妻出家,香兰只不过是自力更生罢了。”
香兰说的十分绝情,似乎昨日的哭泣和挽留只是惺惺作态而已。
这让猪刚鬣一时难以接受,毕竟曾经三年来日夜相伴的美人,一夜之间就不爱他了,换谁也接受不了——但这却是最好的结果。
唐三藏打量一番殿内场景。
只见高太公稳坐高位,闭目养神,而一盘棋局的两侧,站着一位头带黑巾的老人,一位带着虎符前往此处的香兰小姐。
唐三藏察觉到了香兰小姐与之前相异的气质,也猜测出这位老人应该就是高太公的胞弟——高无目。
翠兰进了殿内,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跑到香兰身边,依依地靠在香兰的肩膀上。
香兰安慰着拍了拍翠兰的背。
唐三藏第二眼便知,香兰和高无目就是这里的东道主。
唐三藏:“高老爷、高小姐,贫僧有礼了,看来白施主与悟空已经与你们见过面了,这是贫僧的二徒弟,敖烈。”
香兰:“小女子香兰见过唐神僧、敖烈大仙。”
高无目:“神僧们请坐、请坐!”
敖烈面无表情地入座,忽略了殿里的所有人,但唯独把目光放在了白鹿七身上;而猪刚鬣则更像是被殿里的所有人忽略了,但白鹿七却唯独把目光放在了猪刚鬣身上。
白鹿七仔细观察了一下猪刚鬣,果然,这时候他一见到香兰,确实是一脸心虚的样子。
唐三藏:“悟空,可与为师说一说事态进展?”
孙悟空大叹一口气,看来又要大费一番口舌。
孙悟空:“师父,事情是——”
白鹿七:“等等,悟空,我来说吧。事情是这样的,……#……&%!%&%+!@#……”
片刻过后,白鹿七从茶几上自己边说边酌一杯茶水,喝完总结一句。
白鹿七:“总之,香兰姐姐想要我们帮她使用这个传音海螺,然后与起义军前线联系,指挥作战,这句我自己猜的,额,不知道是不是哦。”
香兰补充:“白公子所言甚是。小女子恳请唐神僧,助我们高老庄推翻昏君,还乌斯藏国百姓一计民生!”
高无目:“老夫亦请!”
一老一少双双对唐三藏深鞠一躬。
唐三藏目光穿透两人,朝上座的高太公看去,虽然高太公已经睁开眼,看着大殿内的一切发生,却什么表示也没有,异常地平静且安详。
唐三藏心中自有定夺。
唐三藏:“既然海螺是悟能赠与的,那……悟能,你去将它恢复。”
猪刚鬣也不说话,怂着肩,耷拉着两个大耳朵,上前拿起红纹海螺注入法力。
海螺渐渐响起回音,人声也渐渐清晰起来,那是好几个人正在营帐里的谋划攻城之事。
“打攻城战,必须一击即溃,否则我们这五万兵,打他十万兵,根本不经打!”
“俺看成!他们都是些精细的胳臂儿,哪儿有我们这些山里汉子耐操!”
“对,只要声势够猛,他们第一波就守不住!如果等到天黑,他们人多,可就对我们不利了!”
“再等等吧,如果猪老爷能来,胜算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