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瑞家的连连称是,又说了些贾环粗鄙闹笑话的事。
两个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王夫人的气消了不少,反正这贾府的好处都叫自己这一房占了个七七八八,如今老太太不过口上说自己两句,算得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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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的梆子敲过,荣熹堂正房堂屋内上坐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上身穿象牙色交领袄子,棕色底子蟒纹镶边棕红缎面出风毛立领夹身,下身赤金撒花缎面裙门姜黄底子马面裙,手缠念珠,说不出的富贵端庄大气,
屋内下首坐着的正是她最看重最疼爱的儿子,贾政。
贾政言语态度间甚是恭敬,略微低垂着头听她母亲说话。
“原先也算是你的机缘,圣上挂念老臣,皇恩浩荡之下,额外赐给你一个主事官位,升了从五品的工部员外郎。”
贾政开口,
“这也得多亏了母亲用了旧时情面上下打点,朝中才有人替儿子说话,又提起原先父亲的名字,才额外得了恩典。”
老太太道
“你也不必把功劳全推在我身上,人家肯帮忙,固然看了两分你父亲和我的情面,但也有你自己清廉正直的名声在里头,往后你多少也是个中品官员,能够主事,自己要拿的主意就多了。
别的倒没什么,唯有一件事要分得清楚,就是万万不可亲近小人,平白无故将这积攒多年的清名叫些不知轻重的在外头攀附败坏了。咱们是个大家族,以后交往间难免有借大树乘凉在外头耀武扬威的,你要仔细分辨,不能因为这些小人蒙骗,连累自己声名狼藉。”
老太太语调平平,未有波动,但话中意思已经是严重至极,贾政连忙点头
“儿子知晓。”
老太太停了一会儿,又道
“宝玉这孩子是个聪慧的,平日里你也别拘束得他那么紧,叫他一见了你就跟老鼠见了猫儿一样,躲都躲不及,好生生的父子,倒处得跟仇人一样了。”
贾政心里想,那也怪那混小子整日地不思上进,每天除了摆弄女孩子的脂粉就是到处听戏赏花,活脱脱一个混世纨绔,哪里像自己一样,从小就爱读书。
嘴上却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