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天边露出一抹鱼肚白,林府的丫鬟婆子一众小厮接连起身,洗漱声此起彼伏。
外头院子大杂间住着的年轻些的小厮们,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打水洗脸间嘴巴也不消停。
明月快速穿好衣服,捧了两把水将脸糊了,又将头发梳理好,带了个低调的瓜皮小帽就要出门,他赶着这会儿功夫去外头接那包东西,稍稍晚一点,院子里的活儿一件接一件使唤人,哪里还有空往外头跑。
林东是他姑母一脉的人亲戚,他自幼和姑母亲近,原先进林府当差也是走的这条路子。
如今暗地里帮着做这事儿一开始还有几分心理负担,毕竟是害人性命的阴狠事,但得手几次发现并没有人怀疑分毫,连林如海自己都只当得了怪病,也就渐渐放下了心。
毕竟林东给出的条件太优厚了,林家这偌大的家产,原本也没个男丁继承,等林如海一死,自然落在旁系一干人等手里。
到时候只需他们从指缝中漏出一点儿,都够他一辈子吃香喝辣了。
眼见明月一溜往外跑,同房间的几个小子笑着打趣他
“在外头找了个相好不成、得了空就要往外头跑.。”
明月脚步不停,没理他们,心道,这可是比相好还要重要一百倍的大事,若是成了,后半辈子就都有着落了。
明月一路小跑到了和林东约定的地方,两个人迅速凑到一起,一只手刚伸出来,另一个还没来得及接,就叫身后两大汉一人一个当场按住,将手绞扭了绑成一堆,嘴里塞上烂布,丢上一辆马车从偏门拉进了林府。
林如海一顿棍棒将事情前因后果盘问了个清楚,多少人知情参与,从哪里买的药,林东和明月两个都倒豆子一样倒了出来。
原本他们还要嘴硬,但见林如海一个儒生当真发了狠,不管不顾要拉他们上衙门问罪,又叫下死手打了一顿,当即就争先恐后抢着把知道的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