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柏没有接话,她知道,她现在需要做的只是聆听。
“可是,我没有选择原谅。安柏老师,你会认为我很自私吗?我做错了吗?我该原谅他们吗?”
吉野迷茫的眼神看向安柏,安柏依旧没有说话,静静地走到他身边坐下,搂住吉野的肩膀。
“为什么他们做错了事情,却没有接受任何惩罚?为什么他们自认为知道错了后,就只需要道歉就好像可以既往不咎!?那我呢?我这几年受到的伤害,我受到的排挤,我承受的压力,这一切就这么算了吗?一句小小的对不起就可以为这一切画上休止符吗?”
吉野顺平双手捂住脸,沙哑的声音从指缝里透出:“我明明才是受害者,我明明没有做错任何事情,不是吗?为什么偏偏是我来承受这些?他们那群人渣,怎么感奢求我的原谅!我永远不会原谅他们的!”
安柏轻轻的抱住这个刺猬一样的小男孩,轻轻的拍了拍他瘦削的背。剥开肉刺一样不那么坚硬的外壳,里面是一颗伤痕累累的心。
“顺平,你已经做到很棒了。为这件事而痛苦的你,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自私。在老师看来,你是一个温柔的孩子。”
“老师认为,是否原谅他们是你的权力,任何人都没有任何理由对你提出要求,他们更没有。”z子只恨自己苍白而无力的话语不能抚平他内心的痛,轻轻抚摸着毛茸茸的头发。
“在老师的故乡里,名字代表着爸爸妈妈对新生命最美好的期盼。顺平,你的名字在那里寓意着顺顺利利、平安喜乐,想必这也是他们的期盼。不要在意旁人的眼光,活的自我一点,自私一点,没关系的。”
“……”吉野顺平把头扭向一边,“谢谢老师,我…说出来好多了。”
安柏顺势坐回原来的位置,“还在长身体的年龄,好好吃饭吧。”
“嗯……安柏老师,”吉野把手揣进兜里,“老师之后还有别的事情吗?”
“嗯,我想想,没有哦,今天安柏老师时间大放送”
“‘蚯蚓人’上映了,我对这类电影很感兴趣,老师要一起去吗?”手心里是两张电影票。
“哎?我来这里还没有看过电影呢!简直太棒了!”安柏惊喜地说,“那就一会儿去吧!”
在吉野顺平难以置信的眼神中,安柏以一种明明很优雅却肉眼看不清的速度,收拾了满满一桌子外加三层推拉架的食物。
………………
电影院的地方离学校不算近,安柏皱了皱眉,这一片的咒灵自己还没来得及清理,这几天仅仅只是清除了学校周围的咒灵。不过,应该也不会那么倒霉直接碰上吧,就算真的碰上,自己的实力应该也不成问题。
走进影院,较为猎奇的题材看的人自然不多,空荡荡的座位只有零星一对儿小情侣和寥寥几个人。
影片开始,安柏坐在座位上,一股股独属于诅咒的恶意像潮水一样涌现,每个毛孔都浸泡在丝丝的寒意。不太妙啊,安柏心里想,这里附近难道发生过什么灾难吗,这个恶意的强度,恐怕也是准特级了吧。
不能再耽搁了!
“顺平,老师去一下洗手间。”安柏思量了一下,从视野盲区拿出兔兔伯爵,“这个帮我拿一下好吗?”
吉野顺平轻轻点了点头。
“该死,这些‘窗’是怎么检测的,这么浓郁的诅咒和恶意都没有感受到吗?”z子心累地在影院里面寻找,一边和山本联系疏散附近的群众。
漆黑的雾气好像在z子意识到它的瞬间,忽然浓郁起来,带着淡淡的尸臭,和微不可闻的血腥气。
z子的心忽然提了起来,难道有人受伤了?本就急促的步伐加快速度,搜寻着这个玩躲猫猫的诅咒。
不太对劲儿——
z子停下脚步,这种无时无刻不被窥伺的感觉——
上面!
一个个类似章鱼触须的触/手在天花板上盘旋扭曲着,密密麻麻的吸盘吸气、呼气,吸盘微微张开时,露出一个个镶嵌在黑色眼白白色的眼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