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晚倏地看向曲棋,目光沉沉如同要吃人一般:“曲师姐,抱歉!”
曲棋爽了。
更爽的还在后头,守一拿起桌上的荧惑,手指在繁复的剑鞘上轻轻弹了一下,发出铮地一声。
她道:“这剑你用不了,不如就给我徒儿吧。反正她的剑也因为你被碾碎了。”
苏扶晚目瞪口呆。
一上来就抢剑,这两人是土匪还是强盗哇?!
夏之遥:“这……恐怕不太合礼数吧?”
守一:“这有什么的?你就算把天王老子叫过来了,这荧惑我也要拿走。”
说罢,她把剑丢给旁边的曲棋:“徒儿,你用看看合不合手。”
曲棋抽剑出鞘,只见荧惑莹白的剑身在阳光下散发着如暖玉般的光芒,剑尖一点逼人寒芒,璀璨如星。
她双眼一亮:“好剑!”
看着荧惑在曲棋手中异常乖巧的模样,苏扶晚几乎目眦欲裂。
凭什么?在她手里就吸血,在这个恶毒炮灰手里反而一声不吭了?
难道这炮灰还比自己更容易赢得荧惑的承认?
系统:“宿主,请注意面部表情管理。”
苏扶晚:“她们把我的剑抢走了,我要怎么冷静?”
系统:“宿主,你之后还有机会获得更多神兵利器,不需要为了一个不能用的荧惑而生气。”
苏扶晚眼中浮现一抹狠戾:“我才不管!到了我手里的东西就是我的,谁都不能抢走!”
守一看曲棋满脸开心,便点点头:“喜欢就行,这剑我们就拿走了。”
苏扶晚看着她们,忽然冷冷道:“守一长老,你这样抢人东西,就不怕我上报掌门师尊吗?”
黑猫眸光一闪。
守一闻言,面露古怪神色:“哈哈,那你只管去报好了。”
说罢,她揽住曲棋肩膀,乐呵呵道:“徒儿,咱们走。”
苏扶晚恶狠狠地攥紧拳头,看着两人大摇大摆离去的背影。
这对流氓师徒,简直欺人太甚!这个仇,我记下了!
夏之遥和阮棠面面相觑,小声道:“苏师妹,你现在身体不好,别动怒。”
苏扶晚一把抢过她手上的海碗,仰头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她要加油养身体,等伤好了,去给那炮灰一个下马威!
夏之遥见状,眉开眼笑地递出蜜饯,哄道:“苏师妹真厉害。”
苏扶晚看了她一眼,道:“不用了,你们都出去吧。”说罢,她侧身躺了下去,俨然是还没消气的样子。
夏之遥和阮棠见状,将蜜饯放在桌上,轻手轻脚地退出屋子,掩上门。
走出房间,阮棠压低声音:“师姐,你觉得这件事该信谁?”
二人各执一词,她总觉得有蹊跷,苏扶晚的反应也比以往奇怪许多。
夏之遥斩钉截铁:“当然是信苏师妹了。我与她认识多年,她的为人我最清楚。”
阮棠犹豫道:“……可我觉得,曲棋不像在撒谎的样子。”
夏之遥打量着她的神色,轻声调笑:“我怎么觉得,四师妹最近对曲师妹倒是很关心呀。”
阮棠俏脸一热,半羞半恼地嗔道:“怎么会?就事论事而已!我自然也很相信苏师妹的为人。”
夏之遥温和地笑了笑,目光投向屋内:“这样最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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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棋把玩着荧惑,一路上眉飞色舞,一会儿将剑抽出来,一会儿又放回去。
这可是原书里女主用来打反派的神兵荧惑啊!据说它使出的剑意极为凛冽,一旦被刺伤,伤口就很难愈合。
就连盛西烛那个逆天级别的回复速度,都硬生生挨了几天才好全。
黑猫看着她那个兴奋样子,不免有些无语。
守一爽朗道:“徒儿,为师这波操作解气吧?”
曲棋竖起大拇指:“六啊六啊,不愧是师父!”
守一哈哈大笑:“不错,你开心就行。”她忽然抬头看了一眼天空,煞有其事道,“午时已到,我该走了。”
曲棋:“师父又要去四处远游?”是哪条灵脉又报废了吗?
守一神色平静中夹着一丝复杂,伸出大掌拍了拍她的头,轻叹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你在忘昔峰乖乖呆着,为师下次回来带礼物给你。”
曲棋乖巧点头。
守一又吩咐道:“平时多和你师弟还有你那个新朋友一起出去玩耍,小孩子就要开开心心长大,别一天到晚都想七想八,没必要。”
黑猫趴在曲棋脑袋上,若有所思地眯了眯眼。
新朋友?曲棋心想,这是在说猫主子吗?
她附和道:“师傅说得好,我一定天天出去浪。”
守一深以为然地颔首,又打量着她说:“秋天快到了,下次回来给你带两件衣服吧。女孩过了十七岁,就不能再穿得像个小孩一样了。”
曲棋看了看她的老年人打扮,婉拒道:“不了师父,我有风湿,你的品味太潮了。”
守一:“…………”
告别了师父,曲棋回房睡了个午觉。
趁她睡着之际,黑猫轻手轻脚地跳出窗户。
云生秘境前,盛西烛站在树荫下,凝视着不远处的入口。
已经有不少弟子平安无事地返回到了蓬莱岛上,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有惊无险地相互诉说着这次探险遇到的事情。
谢鹤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来得挺准时。”
盛西烛低声道:“结海楼的弟子都撤离了?”
谢鹤行:“嗯,你想动手就动手吧。”
盛西烛伸出手掌,一枚光芒黯淡的紫色元丹浮现在她的掌心。
这正是之前秘境主体内的元丹,一旦捏碎,整个云生秘境便会随之坍塌。
盛西烛转过头,看向谢鹤行灿烂的金眸:“你确定南柯一梦的药引在西淮?”
谢鹤行弯眼一笑:“骗你作甚?我俩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当初不是说好了么,你替我去摧毁灵脉,我告诉你药引在何处,分工明确,童叟无欺。”
盛西烛冷漠而审视地看了他一眼。
大抵是之前遭受过太多背叛,她不愿再轻信他人。哪怕知道了谢鹤行与她是同类,她也依旧很难与他推心置腹。
“我倒是纳闷,你怎么就这么担心那人类女孩出事?”谢鹤行勾起薄唇,笑得意味深长,“人家都说魇和人类不共戴天、仇深似海的,到了你这儿,恨不得每天都黏在人家身上。”
他还记得,那天在黑巢遇见盛西烛的时候,她抱着怀里受伤的女孩,神情有如地狱里爬出的恶鬼,眸中涌动的情绪几乎偏执疯狂到了极点。
谢鹤行毫不怀疑,下一秒她就能杀到地府里去,把那石猴从轮回道里揪出来,打它个灰飞烟灭。
盛西烛:“你不也一样,护着结海楼的那群人类弟子。”
谢鹤行脸上的笑容淡了淡,说:“我也只是受人之托罢了。”
盛西烛反讽:“那也是人类之托。”她特意在人类的字眼上加重了读音。
谢鹤行无语道:“行行行,我俩都是人类深柜,行了吧!”真是败给她了。
他又问:“那人类知道你是魇吗?”
盛西烛静了静,说:“不知道。”
谢鹤行叹气:“劝你早点和她坦白。被亲近的人一直欺骗,感觉挺不好受的。”
盛西烛眸光一沉,没有回答。
她无意谈论这些,抛了抛手中的紫色元丹,说:“我要进一趟秘境,先走了。”
谢鹤行吃惊道:“你要去里面捏碎?”
盛西烛:“嗯,引一些老鼠出来。”
谢鹤行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你要对问剑宗的长老动手了?”
盛西烛:“嗯,只有让他们以为自己有胜算,他们才会出现。”
问剑宗能熬到长老位置的,无一不是人精。知道自己对付不了魇,绝不会轻易动身。
那几人恐怕已在秘境里布下了天罗地网,就为了等她踩中陷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