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柳梵身边已经四五年了,却还是没能真正了解这个女人,只是她本能感受到柳梵话里的威慑:

一个变得有趣好玩的漂亮东西,当然要留在身边细细赏玩。

换好衣服出来,病房里又只有柳梵虚弱地躺在床上,司景钰的声线冷冷清清,“她这么快就走了,不留下来照顾你吗?”

“她有事,”柳梵软绵绵地躺着,冷白纤细的腕骨垂在床边,“我有你照顾。”

司景钰盯着女人纤瘦白嫩的手腕看了几秒,想到柳梵是个病号,也就懒得反驳她。

“释放信息素,我要睡了。”

司景钰看着女人慵懒骄矜的模样,谨慎地问道:

“那个,我们的婚约是不是已经不作数了?”

“你就那么期待和我姐姐结婚?”柳梵撩起眼皮,狭长的眼尾沾着微湿的绯红,似乎有凛冽的风在眼中轻旋。

发现柳梵的语气再次不悦起来,司景钰颇有些不解,虽然她和柳梵现在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撇清关系,但能解除婚约怎么也应该很高兴吧。

“那倒不是,”司景钰精致的面容上是诚恳认真的表情,“只不过你姐姐性格和你很不一样。”感觉比较温柔好说话。

柳梵墨黑浓密的眼睫微眨,一眼就看出了司景钰话里的潜台词:你姐姐没你这么凶,这么难相处。

“你喜欢温柔的?”

“是个人都喜欢温柔的吧,”司景钰完全没有意识到柳梵话里所蕴含的危险。

柳梵指尖攥紧了身下的床单,纤细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面上却是一派温和从容的矜雅模样,轻笑着一字一顿地说:

“这样啊,那我会温、柔、一、点的。”

三天后,司景钰才和柳梵从病房里出来,一直释放信息素,让她的负担很大,就算打了好几支营养剂,她现在还是面色苍白,单薄得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

而柳梵也是一副头疼欲裂的模样,柔软细腻的指腹轻轻揉着太阳穴,她算是明白信息素匹配度只有10%是什么效果了。

她从小就经常失眠,本来闻着恬淡寡欲的昙花香入眠奇快,结果第二天起床却总感觉头疼得要命。

大概是她和司景钰的信息素天生排斥,才会有这么剧烈的反应。

这样想来,倒也挺有趣的,明明排斥不已的东西,反而能让自己得一夜安眠,

熹微的晨雾里,司景钰肤色冷白,神色淡漠,整个人仿佛比那雾气还要稀薄,淡得几乎没有任何属于人的情绪。

一个人前后的变化会这么大吗?从无法无天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纨绔,变为不食人间烟火的……出尘仙女。

“现在去柳家吗?早点去,我还定了自习室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