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他是缄口的风,他们在风里;他们知来处,他无需知归期。

所有人都没有想到会在门口被截胡。

门在简澈最后出去的一刹被踹上,接着四人便被鱼贯而出的一大帮给围了。

“呦,里面热闹半天,这会儿终于肯出来了?”

正说话的是一个黄毛男,标准不良少年打扮,脸上的笑容纨绔痞气。

“……做什么?”

迟未烋注意到这人的左脸红了一大块。

“不做什么,找人寻个仇。规矩嘛,大家都懂的。”微妙的目光在众人身上兜了个来回,黄毛最终冲迟未烋一扬下巴,“戴口罩的,你们和他一伙,是吧?”

“你——”

戚尧听罢就想发作,却被迟未烋用余光制止。

“是。”他说,“一起的。”

戚尧:“……”

这时,被简澈半挡在身后的裴锦也扯了一嗓子:“你就说想怎样吧!”

“很简单。”黄毛指指自己的左脸,又指指裴锦,“让那小子也挨我一巴掌,不然这事没完。”

说着,他抬手一招,那群魑魅魍魉即刻又把包围圈缩紧。

“……”迟未烋垂眸,“不怕招人?”

黄毛冷笑:“怂了?”

迟未烋:“没问你。”

黄毛一愣。

“我怂你大爷!”戚尧已经在撸袖子咬牙了,“看老子不给你揍出个对称花儿来!”

裴锦也在拍旁人肩膀:“难得碰见比你还傻逼的人,珍惜机会。”

简澈低笑:“遵命。”

一众混混:“……”

“意见统一。”迟未烋也冲脸色已然涨成猪肝红的黄毛扬下巴,“来吧。”

与清冷外表不符,其实迟未烋很能打。

在孤儿院,总会有人背地里喊他“疯狗”。

因为迟未烋曾在院里和人打过一架,一挑五,赢。

在有家后,蒋延也偶尔会管他叫“小狼”。

迟未烋本就是被当保镖和仆人养着的。

蒋延学过各种格斗术,少年时的精力总是充沛到没边,对方在闲暇教过他几招,迟未烋便每招每式都以千遍为基数推敲。

在两人一次半玩闹半较真的对练中,蒋延输了上半场。

下半场,他望风披靡。

只因对方中途揶揄般一句“好凶,像狼。”

而狼只配流浪。

……

自那天起,迟未烋就再也没跟任何人打过架。

有人定生死。

可他只定输赢。

不久,店长和安保都来了。

店长叫程韬,退圈前也是演员,花瓶,但为人圆滑、家底硬。

领着乌泱泱一帮人冲过来,程韬定睛一看,险些窒息:“祖宗们都别打了!快住手!”

当时,迟未烋才把各种使阴招的黄毛摁上墙。

“来来来,都松手啊,要把警察招来了大家都不好过对不对?呦,这不是锦哥和澈哥吗?季少也来了?稀客稀客,不打不相识,就当是交朋友了……”

鱼一般在扭作一团的人群里穿梭,程韬的嘴就没停过。

一圈兜下来,他愣是在两派人中间拆出了条银河。

迟未烋从没见过这么能说的人,一开口就像一群蜜蜂在耳边轰。

他手中刚卸力,那个被称作“季少”的黄毛便猛地回身推了他一把。

几步趔趄,迟未烋直直地撞上路旁的花瓶。

“迟哥!”

“当心!”

霎时数声惊呼起,但千万只手也拉不回流星。

变故总是始料未及。

“砰——”

他和瓷器一起碎在了众目睽睽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