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
“这他妈怎么回事!”迟未烋听到有人在对他吼,“你们刚刚在做什么!”
“蒋延。”
完全是下意识出口的名字。
迟未烋的声音很低。
“我好像生病了。”
难受。
哪哪都疼……
“生病?”对方却在冷笑,手中的力道越来越重,“迟未烋,你什么时候学会用这种幼稚的借口搪塞人了?”
“说话!”
“听到没有!”
……
迟未烋慢慢闭上双眼。
……
他是散成灰了吧。
风一吹,余生终了。
也好……
他最后的记忆,是眼前人一声带着两分惊慌和八分怀疑的“迟未烋”。
兴许他这辈子真是株烧不尽的野草。
再累再疼,也逃不过吹又生——
迟未烋在卧室中睁开了眼睛。
蒋延当时正背对着他在窗边打电话。
听声线,对面应该是一个很年轻的男生,他的说话声不大不小,迟未烋恰好能听到——
一声声软糯的“延哥”、“怎么突然就走”、“回来”、“想”。
……
迟未烋忍着不适在床上翻了个身,一只耳朵抵到枕头上。
清净。
估计是察觉到身后有动静,迟未烋只听耳畔响起一串脚步声,接着蒋延就站到了他面前。
“你醒了?”
一如既往的和煦。
迟未烋没接话,目光落在对方掌间仍亮着通话界面、传来一声声捎着疑惑轻唤的手机上。
下一秒,蒋延扬手把电话掐了。
“我刚签的一个歌手。”
一句话解释完,蒋延俯身,帮迟未烋掖被角:“韩医生刚走,他说你这就是典型的低血糖。我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嗯?”
迟未烋还是没应声,视线转向对方绷紧的肩线。
可蒋延的嗓音却愈加温柔。
“我刚才把你吓到了吧?抱歉,但我进门时你和何榷的姿势实在太容易让人误会了,毕竟你们之前……”
“是他把我摁过去的。”
迟未烋的嗓子完全是哑的。
这个人的铺垫和那个话题,他今天都不想听。
而蒋延这时已经开始帮迟未烋打理凌乱的额发了。
他的动作也很轻柔:“你应该知道何榷这次回国是为你而来的吧?”
对方冰凉的指腹划过脸侧,迟未烋不由地一下战栗。
“……我不知道。”
“真的吗?”蒋延俯视着他,眼神不辨明暗。
迟未烋被他盯得心里直发毛。
而蒋延却在半分钟后“扑哧”一下笑了出来:“行了,知道你没骗我。”
“我这是说了什么唬人的话,看你脸都白了。”捏捏山根,他煞有介事地叹了口气,“说说吧,什么时候发现我在你背后吃人的?”
迟未烋望着他:“刚才。”
蒋延笑而不语,眸中这才捎上几分真实的笑意。
迟未烋注意他绷紧的肩线也松了下来。
“乖。”蒋延还是爱揉他的头,“未烋,答应我一件事好吗?”
迟未烋愣住了。
这是蒋延第一次这么叫他。
“……什么?”
迟未烋的声音几乎是不受控制地软下去。
一物降一物,他又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