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寒随意道:“我随手做的小法器而已,仙君给它取个名字?”
随手做的…这人随手能做出如此法器,必然不简单。
谢长亭沉吟片刻,缓缓道:“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叫云水绫吧。”
初寒替他系上云水绫,点头道:“这名不错,就叫这个吧。”
眼睛的疼痛得以缓解,谢长亭翻了个身打算躺着,但又想躺到外面去,他刚要动作,却听到初寒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别动。”
谢长亭循声“望”去:“怎么了?”
他话音刚落,脚心便被什么冰凉的东西触了一下,身体的本能令他把脚缩了回来。
“什么东西?”
初寒拿着手里的药膏,看着谢长亭把脚缩回了衣摆中被遮得严严实实,笑道:“嗯?仙君怕痒?”
谢长亭沉默须臾,道:“非也,只是眼睛不能视物,便有些敏感,更何况,你突然这么碰我,我自然会缩回来的。”
“哦,”初寒挑眉,“那请仙君把脚伸出来,我给你上个药。”
谢长亭道:“不必劳烦,我没事。”
初寒好整以暇地看着谢长亭,笑盈盈道:“仙君又怕苦又怕痒,怎么这么娇气啊?”
谢长亭活了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听到有人说他娇气,把脚伸了出去,微微撇过头道:“方才我毫无准备,并非是我娇气。”
“嗯。”初寒十分敷衍地应了一声,手上又拿着药膏涂在对方的脚心。
谢长亭也说不出这是一种什么奇异的感觉,他并不曾怕痒,只是初寒手中抹了药膏的小棒子在他脚心摩擦,确实有一些痒痒的,虽不至于想逃离,却有一种直痒到心上的奇异感觉。
他想了想,最终归结为双目受损,感官被放大所致。
药膏的冰凉和初寒的冷不同,很舒适,能够抚平伤口的疼痛,而初寒怀抱里的冷意,确实彻骨的,不似人间所有。
“好了,”初寒将药膏放在一边,似是想到什么,噙着笑道,“不过现下有了鞋子,仙君也还是走不了。”
谢长亭:“……”
他转头去开旁边的窗子,听外面风声徐徐,只觉得平静舒心,仿佛一身的疼痛都被温柔的风治愈。
他躺了太久,连带着在温泉里也睡了一会儿,现下反倒睡不着了,一边吹着风,一边问初寒:“你下山,有听到什么有趣的事吗?”
初寒放下东西,挑眉:“仙君不是一心求死吗?关心山下的事做什么?”
谢长亭淡淡道:“左右我现下也死不了,或者,你来给我个痛快?”
初寒笑了一声,只是笑意有些凉:“行啊,我这就去山下给你找人。”
谢长亭是认真的,但初寒只是玩笑话。
他知道,故而并没有和第一次一样被吓到,只道:“讲点有趣的事给我听听吧,我睡了一百年,都不知道现在变成什么模样了。”
初寒在旁边坐下:“你想听什么?”
谢长亭迎着风好似“望”着远方:“能让我高兴的事。”
初寒眸光微闪,唇边弧度不落,一字一句道:“比如…你的旧情人,妖王白潼?”